許安知沉默了。
他低下頭,雙手痛苦地抱住了腦袋。
記錄員的筆停了下來,張承業(yè)沒有催促。
過了足足一分鐘,許安知才抬起頭。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張書記,你不了解。我這個弟弟,從小就被我父母慣壞了。我參加工作早,常年不在家,對他疏于管教,這是我的失職?!?/p>
“他開公司,跟我提過。我當時就明確告訴他,做生意可以,但絕不能打著我的旗號,更不能在江安縣做!我怕的就是別人說閑話,怕他走上歪路!”
“他當時答應得好好的,說他的公司業(yè)務都在外面,絕對不會給我添麻煩。我信了……”
許安知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我這個當縣長的,管得了幾千個干部,管得了全縣上百萬老百姓,卻管不住自己的親弟弟?!?/p>
“他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面招搖撞騙,利用我的影響力去拿項目……這些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絕不會允許!”
“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沒做好,我有責任。我愿意接受組織的任何處分?!?/p>
承認自己管教不嚴,總比承認自己官商勾結要好得多。
張承業(yè)的嘴抽動了一下。
老狐貍!
“許安知,你覺得我們都是三歲小孩嗎?”
旁邊一個年輕的辦案人員厲聲質問。
許安知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張承業(yè)抬手制止了同事。
“好,你說你不知情?!?/p>
張承業(yè)換了個話題。
“我們再談談另一件事。沿溪鄉(xiāng)黨委原書記趙日峰,黨政辦原主任馬德福,他們的死,你怎么看?”
“趙日峰和馬德福同志的意外,我深感痛心?!?/p>
許安知恢復了鎮(zhèn)定。
“他們都是我們優(yōu)秀的基層干部,他們的犧牲,是江安縣的巨大損失。”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