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都他娘的給老子讓開!”
囂張的呼喝聲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如同一道驚雷,在清晨安寧的長街上炸響。
街邊的行人驚叫著四散奔逃,貨郎的擔(dān)子翻倒在地,瓜果滾落一地,包子鋪的蒸籠也被撞得歪倒,滾燙的蒸汽嘶嘶作響,一片雞飛狗跳。
趙景身側(cè),一個拿著一串糖葫蘆的小女孩,被驚嚇得跑了出去,正好跌跌撞撞地沖向路中央。
那匹急馳而來的烈馬,已近在眼前。
“小心!”
旁邊的李正和張衛(wèi)臉色大變,卻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電光火石之間,趙景眼神一凝。
他腳步微錯,手臂如電探出,在那匹馬沖到跟前的瞬間,一把將那嚇傻了的小女孩扯了回來。
呼——
烈馬裹挾著一股腥風(fēng)從他身側(cè)堪堪擦過。
馬背上的青年顯然被這小女孩嚇了一跳,死命地拉扯著韁繩,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馬匹發(fā)出凄厲的嘶鳴,沖出不遠(yuǎn),前蹄高高揚起,才堪堪停下。
那青年驚魂未定,勒馬回頭。
他非但沒有半點歉意,反而破口大罵:“誰家的野種!找死不成!瞎了你們的狗眼,不知道本少爺……”
他的罵聲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趙景身旁,兩個身穿隸服,臉色鐵青的捕快。
但他只是愣了一下,臉上的囂張氣焰卻沒有絲毫收斂,反而輕蔑地瞥了李正二人一眼。
“安平城的律法,允許當(dāng)街縱馬?”
趙景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李正深吸一口氣,躬身道:“回稟大人,按大運律,無十萬火急的公文軍務(wù),任何人不得在城內(nèi)縱馬狂奔。一切,聽?wèi){總捕大人定奪!”
李正這最后一句,將皮球穩(wěn)穩(wěn)地踢給了趙景。
趙景心中冷笑。
從那青年肆無忌憚的態(tài)度,到這兩個捕快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這安平城的水有多深,他已窺見一斑。
若是今天自己不在,這兩人怕是會當(dāng)做什么都沒看見,低頭走過去。
現(xiàn)在讓自己定奪?無非是想讓自己這個新來的空降總捕,去撞一撞這塊不知名的鐵板。
也好。
趙景邁開步子,不急不緩地朝著那縱馬青年走去。
“街上縱馬,擾亂治安,險釀人命。下馬,認(rèn)罪?!?/p>
雖然見到李正的躬身行禮,但是見趙景一身粗布衣,騎馬青年也不由得樂了,他輕蔑地打量著趙景,像是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算個什么東西?我王家的事,你也敢管?”
話音未落,他手腕一抖,馬鞭在空中甩出一個清脆的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