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剛把畫材箱擱在茶歇館的石階上,箱蓋的縫隙里忽然滾出團(tuán)“圓滾滾的東西”——是支裹著桂花碎的蠟筆,筆身是暖黃色的麻薯質(zhì)感,指尖按上去會(huì)陷出軟綿的窩,松開時(shí)會(huì)沾著細(xì)碎的糖霜,像剛裹好的糖炒麻薯,連蠟筆的紋路里都裹著炒香的桂花,暖得像揣了個(gè)小烤爐。
“這是……桂花麻薯蠟筆?”
林野把它捏在掌心,糖炒的焦香混著麻薯的軟甜,順著指縫往袖口鉆。而巷口的風(fēng)忽然裹著炒貨的暖霧吹過來,是那家擺了二十年的糖炒鋪,今天的桂花麻薯剛裝袋,暖黃的外皮和蠟筆的顏色分毫不差。
走近時(shí),穿灰布褂的大爺正用竹鏟翻著鍋里的麻薯,糖霜裹著桂花碎落在鍋邊,和蠟筆沾著的糖粒一模一樣?!皝矸轃崧槭??”大爺把竹鏟往鍋沿一敲,暖香撲在臉上,“剛炒的,裹了三勺桂花糖,糯得能粘住牙?!?/p>
林野把蠟筆放在鋪臺(tái)上,筆身的軟綿度剛好和剛出鍋的麻薯一致,連沾著的桂花碎都分毫不差。而紙袋子里的麻薯忽然“咕?!币宦?,滾出一顆粘在蠟筆上——竟和筆身融成了一體,連暖香都纏成了一團(tuán)。
“這蠟筆……”大爺湊過來,指尖碰過筆身時(shí),麻薯的甜香裹著墨香漫開,“是上周那個(gè)寫童話的姑娘落在這里的,說要把這暖味‘畫’進(jìn)冬天的故事里,讓看童話的小孩都能暖著手?!?/p>
話音剛落,蠟筆的筆尖忽然蹭過鋪臺(tái)的牛皮紙,留下道暖黃色的痕跡——是幅剛畫好的糖炒鋪,鍋里的麻薯、大爺手里的竹鏟,連鋪臺(tái)沾著的糖霜都清晰得像能碰著,紙頁的紋路里還滲著暖糯的甜,摸上去軟得像剛捏過的麻薯。
“是小棠畫的!”大爺指著畫里托腮的身影,“她總說冬天的童話太涼,想把這炒貨香裝在筆里,讓故事里的雪人都能嘗到甜?!?/p>
林野剛想說話,畫里的姑娘忽然動(dòng)了動(dòng),指尖按在紙頁邊緣時(shí),竟從畫里“鉆”了出來——是個(gè)抱童話書的女生,書角沾著的糖霜還沒化,手里捏著的空筆袋,剛好能裝下這支桂花麻薯蠟筆。
“大爺,我回來取筆了!”小棠把童話書翻開,書頁里的雪人正啃著畫出來的麻薯,“用這筆畫的童話,編輯說‘字里都冒著暖香’,上周有讀者說‘看完手都暖了’?!?/p>
而那支蠟筆的筆身,此刻正慢慢滲出暖黃色的顏料,順著鋪臺(tái)淌在紙袋子里——竟凝成了真的麻薯,和剛炒好的混在一起,連粘牙的軟度都分毫不差。
“快嘗嘗!”大爺抓起一顆遞過來,糖霜沾著桂花碎,暖得燙指尖,“這是蠟筆‘滾’出來的麻薯,比我炒的還裹味?!?/p>
小棠咬了一口,眼睛彎成了月牙:“就是這個(gè)暖!我的童話里,冬天再也不冷啦?!?/p>
糖炒鋪的暖霧裹著甜香,把老巷的冷風(fēng)烘得軟了。林野把蠟筆收進(jìn)畫材箱時(shí),箱蓋的縫隙里還沾著桂花碎,連鎖扣都變成了暖黃色,裹著麻薯的軟紋。而紙袋子里的麻薯,正泛著暖糯的光,把巷口的陰影都浸成了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