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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她若有所思地站了許久（第1頁）

她的思緒飄到了遠方：“蕭何啊！那可是內政大神，管錢糧、定制度的一把好手，有他在，少府的工作起碼能輕松一半！曹參也行啊，踏實肯干！周勃、樊噲……哎，雖然可能糙了點，但執(zhí)行力肯定強，派去督造工程、管理工坊絕對沒問題！還有我的呂雉姐姐……那么厲害的管理人才，困在后宅太可惜了，來幫我管管造紙坊、以后說不定還能管管學校什么的……”

她越想越覺得流口水，仿佛看到了救星：“系統(tǒng)，你催催那邊行不行？讓他們跑快點！我都快累成狗了！急需隊友！急需！這大秦的kpi不能光我一個人扛??！”

系統(tǒng)：【……派遣官吏行程已是最快速度。宿主請保持耐心?！?/p>

“耐心不了啊……”顧念一有氣無力地吐槽，“我現在看竹簡都快看成斗雞眼了，做夢都在算賬、畫圖紙、跟人扯皮……想想以后還要跟那幫老學究討論文字簡化、思想控制與開放的尺度……頭更大了！”

她絮絮叨叨地跟系統(tǒng)抱怨著工作的繁重，吐槽著秦朝落后的辦公條件，暢想著未來隊友到位后的輕松（可能只是幻想），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連日來的精神緊繃和今日的巨大興奮過后，強烈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涌上。

窗外的月色靜靜流淌，偶爾傳來幾聲巡夜衛(wèi)士整齊的腳步聲和遙遠的犬吠。書房里的燭火輕輕跳動，映照著她趴在案幾上逐漸模糊的側臉。

“……得先想個文化切入的點……不能太激進……要從政哥能接受的開始……比如……先搞個……圖書館？或者……勸他別燒……那么多書……”

她的嘟囔聲越來越小，最終被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取代。手指還無意識地搭在一卷空白的竹簡上，仿佛在夢中還在規(guī)劃著下一個宏大的藍圖。

系統(tǒng)界面悄然隱去，只留下一句無聲的提示：【檢測到宿主進入深度睡眠狀態(tài)。建議充分休息，以應對后續(xù)挑戰(zhàn)?！?/p>

就在顧念一于咸陽城中為各項事務焦頭爛額、深切呼喚幫手之際，遠在數百里之外的馳道上，幾輛馬車正趁著月色，輪聲粼粼，向著咸陽方向疾馳。車內坐著的，正是被嬴政下詔征召的沛縣眾人。蕭何端坐閉目養(yǎng)神，心中已開始盤算咸陽局勢；曹參則略帶興奮地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樊噲抱著臂膀，時不時嘟囔一句“這官道倒是平整”；而劉邦，則倚在車廂上，眼神閃爍，不知在琢磨些什么。他們仿佛感應到了那來自帝都的迫切期盼，星夜兼程，不敢耽擱。

次日清晨，又是一輪例行朝會。散朝后，顧念一難得地沒有讓如同“小尾巴”一般的扶蘇跟隨，只帶著兩名隨從，乘車徑直出了城，前往已擴大規(guī)模、日夜不停工的造紙坊。

如今的造紙坊早已非昔日可比，占地廣闊，匠人眾多?？諝庵袕浡参锢w維和石灰混合的特殊氣味，工坊內熱氣蒸騰，匠人們正熟練地進行著打漿、抄紙、烘干的工序。一沓沓潔白或微黃的紙張被整齊地碼放起來，等待著被送往各官署，替代那些沉重繁復的竹簡。

顧念一靜靜地站在抄紙池邊，看著匠人用細密的竹簾在乳白色的紙漿中一蕩、一起，一張濕紙便初具雛形。她的目光有些悠遠，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光滑的紙張。有了紙，知識的傳播成本大大降低，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若要發(fā)展文化，讓知識不再被少數人壟斷，還需要更高效、更便捷的工具。

她若有所思地站了許久，直到隨從輕聲提醒，才恍然回神。沒有多說什么，她轉身登車回府。

回到府邸，顧念一甚至沒顧得上喝口水，便徑直鉆進了書房。她鋪開一張新紙，提起筆，凝神思索，試圖將腦海中關于“活字印刷”的原理和關鍵點勾勒出來。然而，現實給了她沉重一擊——當年歷史課本和科普讀物上那點零星的知識，早已還給了老師。她只模糊記得是北宋畢昇發(fā)明的，用膠泥刻字，火燒加固，再排版印刷……但具體細節(jié)，比如字模的尺寸如何統(tǒng)一？排版如何固定？如何保證墨色均勻？她腦子里簡直是一團漿糊。

“啊啊??！書到用時方恨少！”她懊惱地抓了抓頭發(fā)，看著紙上那幾個歪歪扭扭、不成體系的草圖，徹底放棄了掙扎。

“系統(tǒng)……”她在心里弱弱地呼喚，帶著一絲諂媚，“親愛的統(tǒng)子，你看，這發(fā)展文化，沒有印刷術怎么行呢？光有紙，還得靠手抄，效率太低了！你那……有沒有那個……‘活字印刷術’的……詳細技術資料啊？”

【檢測到宿主需求?！肯到y(tǒng)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活字印刷術（泥活字版）’完整技術手冊，包含材料選擇、字模制作、燒制工藝、排版工具、印刷技巧等詳細流程，兌換需積分80點。是否兌換？】

“八十？！”顧念一嘴角抽了抽，看了眼自己僅剩的積分余額，一陣肉痛。但想到文化推廣的巨大意義，她還是咬了咬牙：“兌換！積分沒了可以再賺，技術必須到位！”

【兌換成功。資料已傳輸至宿主意識空間，可隨時查閱。】

瞬間，一股清晰明了的信息流涌入顧念一的腦海，關于活字印刷的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節(jié)都變得具體而微。她眼前一亮，立刻提筆蘸墨，開始奮筆疾書，將腦海中的知識轉化為這個時代能理解的文字和圖示。

時間在筆尖沙沙作響中流逝。當她落下最后一筆，吹了吹墨跡未干的紙張，看著上面條理清晰、圖文并茂的《活字印刷術詳解》時，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有了這個，文化的星星之火，才算真正有了燎原的可能！

她喚來張媼，問道：“現在什么時辰了？”

“回大人，剛過日昳（約下午一點）。”張媼恭敬回答。

“才一點多啊……”顧念一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手腕，覺得時間尚早。她稍事休息，喝了點水，便又鋪開了新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