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回到王府,徑直去了書房。
他叩門:“王爺?!?/p>
里面?zhèn)鱽砝涞幕貞?/p>
“進。”
推門而入時,只見蕭賀夜端坐于紫檀木書案之后,玄色親王常服襯得他肩背挺拔如松。
案頭堆積的公文在燭光下映出深淺不一的影子。
他執(zhí)筆的大掌骨節(jié)分明,腕勢沉穩(wěn),眉宇間凝著冷冽。
聽聞腳步聲,他淡然問道:“將那臭小子揪回來了?”
一看時辰已過傍晚,蕭安棠還沒有回來的趨勢,蕭賀夜就猜到,這孩子定是想磨磨蹭蹭在郡主府過夜。
太不像話。
“回王爺,世子已經送回房中,安頓歇下了,”白鶴躬身行禮,隨后語氣微揚,“昭武王……讓卑職帶句話給您。”
狼毫筆尖倏然頓在宣紙上,洇開一點墨痕。
蕭賀夜立刻放下筆抬眸,那雙深邃的薄眸在燭火映照下掠過微光。
方才批閱公文時的清冷凌厲,瞬間化作不易察覺的淡淡溫和。
“什么話?”
白鶴面色訕訕,重復道:“昭武王說,若王爺教導嚴厲本沒錯,但要適度,若讓世子殿下覺得無情殘忍,就讓王爺把世子送到她那去?!?/p>
蕭賀夜一怔。
“只是這個?”
“是……”白鶴深深低下了頭。
蕭賀夜險些氣笑了,冷哼一聲。
許靖央是在責怪他對孩子不好嗎?
白鶴余光瞥著自家王爺的神色,按照尋常,王爺早該露出冷冰冰的表情,覺得對方多事了。
可此刻,蕭賀夜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不僅如此,大掌按著眉心,還低笑了兩聲。
“本王知道了,但是她想的簡單了,以后整個寧王府都是她管,又不只有單單一個安棠。”
白鶴愕然抬頭,卻見蕭賀夜已經重新執(zhí)筆,嘴角帶著淡然笑意,重新投入了專注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