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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平淡終章（第1頁）

第26章平淡終章

留芳從食盒里端出來一碗煮羊肉，心想二姑娘肩傷大好，能吃。

再揭開第二層，是碗肥瘦相見的熏肉，再看一層，沒斬的一只黃金雞，全葷。

今天廚房里沒有大肉，留芳正怕琢云沒吃好，心里一喜，找出碗給越蘭裝包子和餅。

“你嘗嘗，這是我去廚房另花錢請兩個嬸子做的，”她先遞一個包子給越蘭，“大爺回來嘗個新鮮?！?/p>

越蘭咬一口，滿口咸香：“聽角門婆子說，你婆婆來過一趟，想叫你回去，都說夫人關(guān)門閉戶，等閑不許出入這才作罷?！?/p>

“初一、初七我都回去燒了紙，今天不回去也沒事。”

“你婆婆真是。。。。。。我倒想回去看看我娘，”越蘭吃完包子，“夠了，少夾一些，今晚大爺和他那四大天王吃飯，還不知道什么時辰回來。”

“什么四大天王？”琢云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門口，郁金色大袖褙子脫去，換件窄袖短衫，穿的干凈利落。

越蘭冷不丁聽見她的聲音，嚇的一抖：“二姑娘！”

小灰貓仗琢云的勢，在留芳眼皮子底下跳過門檻，豎起尾巴跟上琢云，在爐子前一躺，掃了兩下尾巴。

越蘭蹲身行禮，小心翼翼答話：“二姑娘，是大爺?shù)乃膫€朋友，我們、我們瞎說的四大天王，我們大爺讓我來送吃食?！?/p>

琢云垂首看菜，點點頭：“你走吧?！?/p>

留芳迅速把食盒塞進(jìn)她手里，越蘭大氣不敢喘，跨過門檻就走。

她感覺琢云可以把她“剝開”，讓她一覽無遺。

留芳將宵夜擺滿一桌，自己先拿個小碟子，把破皮的包子、讓綿布黏走一半的糕餅、菜盤里邊角碎料裝到一起，當(dāng)著琢云的面一樣一樣吃，吃完之后從茶壺里倒出一小口蒸梨水喝下去。

她吃完，站在一旁，搓著兩只手忍不住發(fā)問：“姑娘，那個孫二爺，你看著覺得怎么樣？”

琢云還沒拿筷子，一挑眉毛：“誰是孫二？”

留芳一急，聲音揚起來：“就是孫兆豐，你沒見他？”

“沒見?！?/p>

留芳驚愕地張大了嘴：“姑娘怎么不看看？”

琢云搖頭：“孫兆豐、祖兆豐都一樣?！?/p>

留芳把心一橫，實話實說：“孫家二爺個子太矮，比姑娘矮上一大截，再者心眼里藏心眼，姑娘嫁他，不如另外尋一個祖兆豐。”

琢云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嗯”一聲，而后開吃。

留芳看她吃的入神，只得作罷，提一把鐵锨出去埋貓糞。

她心想自從跟了二姑娘，自己是越來越俗，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琢云既不看書也不寫一個字，不是在吃，就是在吃，她也跟著吃的面頰都鼓了起來，而琢云卻像是個無底洞，無論吞進(jìn)去多少東西，都不長肉。

埋完貓糞，她洗手回來，見琢云還在吃，就隔著門檻道：“姑娘出去放盞燈嗎？”

“去?！?/p>

琢云吃完放燈，放的無情無緒，仿佛已經(jīng)得道，放完就睡，而后在寅時聽到雨聲，墻內(nèi)石頭滾落，燕屹罵罵咧咧跌倒的聲音。

腳步聲往這里來了。

她坐起來，兩只腳插進(jìn)鞋里，走到窗邊開窗，往外一探，就見燕屹一瘸一拐，目光兇蠻，面孔像黑暗中伸出來一朵濕漉漉的梔子花——諸佛如來，六度圓滿，猊床象座，不聞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