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還在發(fā)冷,像是被冰水浸過。我盯著它,指節(jié)慢慢收緊。
“有埋伏?!蔽业吐暤?。
杜凌菲立刻橫劍在前,宋君婉的傘已半張,血色霧氣沿著傘骨緩緩爬升。我們?nèi)吮晨繗埰剖?,呈三角站定。腳下地面突然亮起紋路,一道道暗紅刻痕從塵土中浮現(xiàn),迅速勾連成陣。
八根光柱拔地而起,分別立于乾、坤、艮、震、巽、離、坎、兌八個方位,每根都粗如殿柱,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光柱之間電弧跳躍,形成閉環(huán),將整片峰頂平臺圍死。
“動了!”我喊。
話音未落,光柱猛然收縮一寸,隨即向外爆開八道弧形刃氣,貼地橫掃而來。杜凌菲劍鞘點(diǎn)地,寒流涌出,在我們身前凝成一道冰墻。刃氣撞上冰面,發(fā)出刺耳摩擦聲,冰層瞬間布滿裂紋。
“這陣法……”她聲音微緊,“是玄溪宗的‘九宮鎖靈訣’?!?/p>
宋君婉瞇眼掃視陣眼:“不是原版。他們改了靈脈走向,把反噬之力藏在第三重回路里?!?/p>
“誰會用這個?”我問。
“上官天佑?!彼湫?,“除了他,沒人能把玄溪宗秘傳帶出來?!?/p>
我心頭一沉。那家伙一向自詡正道新秀,沒想到竟把家底交給了魔門。
光柱再次震動,這一次,每根柱子底部浮現(xiàn)出符文鎖鏈,深深扎入巖層。陣法運(yùn)轉(zhuǎn)加快,空氣中傳來低頻嗡鳴,像是某種巨獸在蘇醒。
“不能硬闖?!倍帕璺拼丝跉?,“剛才那一擊只是試探,下一波會更強(qiáng)。”
宋君婉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在傘面。血蓮紋路微亮,她輕聲道:“八個陣眼同步供能,斷一處,其他七處立刻補(bǔ)位。必須同時破壞。”
“同時?”我皺眉。
“你記得白小純記過的那些破陣口訣嗎?”她忽然抬頭看我,“九宮缺一,虛中有實(shí)?!?/p>
我一怔。那段記憶閃現(xiàn)——當(dāng)年在藏書閣偷翻古卷時,看到過類似記載。九宮八卦陣看似九點(diǎn)聯(lián)動,實(shí)則中央為空,真正樞紐藏在邊角交匯處。若只攻一點(diǎn),必遭連鎖反擊;唯有四象齊動,才能撕開缺口。
“等等?!蔽叶⒅噲D運(yùn)轉(zhuǎn)節(jié)奏,“他們在艮、震、乾、坤四個角設(shè)了主眼,其余為輔。只要打穿這四個節(jié)點(diǎn)……”
“但時間差不到半息?!倍帕璺拼驍?,“我們做不到四點(diǎn)同擊。”
“不用四點(diǎn)?!蔽姨治站o斷刃,“三個就夠了。我來扛雙位?!?/p>
她猛地看向我:“你右臂還沒恢復(fù)!神魔變撐不住兩輪疊加!”
“那就快一點(diǎn)。”我說,“快到不需要撐第二輪。”
風(fēng)從峰頂刮過,吹得衣袍獵獵作響。銅鈴不再發(fā)冷,反而開始輕微震顫,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
“準(zhǔn)備?!蔽业秃龋扒唤唤o你,杜凌菲。坤位歸君婉。我打艮和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