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對準門縫,我的手指已經(jīng)扣緊紅蓮刃的柄。那只蒼白的手正緩緩發(fā)力,門縫在擴大,不到一寸的裂口開始向外滲出溫熱的氣息,帶著血曬干后的甜腥味。
就在我準備再斬一記破曉的時候,左眼突然發(fā)燙。
不是之前那種持續(xù)的灼痛,而是一道尖銳的刺感,像針扎進眼球。我本能地偏頭,右肩猛地一涼,兩道寒光擦著脖子掠過,劃開弟子服,在皮膚上留下兩條細長的血痕。
我沒有回頭。
銅鈴在腰間劇烈震動,聲音急促,像是被什么東西拉扯著要掙脫束縛。緊接著,一股熱流從鈴中沖出,直奔背后的紅蓮刃。刀鞘自行彈開三寸,火焰噴涌而出,在我身后形成一道弧形火墻。
火光映出虛空中的影子。
兩個人形輪廓浮在那里,不高,但動作極快。他們各自握著一柄短匕,匕身泛著幽藍冷光,邊緣像是浸過冰水。剛才那一下就是他們出手,目標是我的后頸大椎穴——只要刺穿那里,神識立刻崩潰。
我轉(zhuǎn)身,刀已出鞘。
火墻向前推進,逼得那兩個影子后退。他們的動作不協(xié)調(diào),像是被人牽動的木偶,可每一招都精準致命。其中一人雙匕交叉,猛然下壓,另一人則繞到側(cè)翼,匕首直取肋下。
我橫刀格擋,焚天魔焰順著刀鋒掃出,將第一人的攻勢震散。第二人貼近太快,我來不及回防,只能側(cè)身避讓。匕首劃過腰際,衣服撕裂,皮膚火辣辣地疼。
但他們沒有繼續(xù)追擊。
兩人同時停住,懸浮在半空,臉模糊不清,只有眼眶位置透出暗紅色的光。他們緩緩抬起手,把雙匕插進自己的胸口。
不是自殺。
匕首沒入后,他們的身體開始扭曲、塌陷,像是被抽走了支撐的東西。接著,一團黑霧從體內(nèi)涌出,凝聚成一個新的影子。
這影子比之前高大,披著殘破的斗篷,頭發(fā)垂下來遮住臉。他站在原地不動,雙手空著,可我能感覺到危險在上升。
銅鈴還在響。
我盯著他,慢慢后退半步。記憶里翻出一頁殘圖——藏書閣最角落的竹簡上畫過這個人。披發(fā)覆面,雙匕弒主。鬼剎,永夜第二使徒,死于背叛冥九幽。
他是靠怨念活著的殘魂。
現(xiàn)在,他回來了。
火墻仍在燃燒,可溫度在下降。黑霧從地面升起,纏上紅蓮刃的刀身,像鎖鏈一樣收緊。我用力一震,火焰炸開,燒斷幾根霧絲,但更多的霧涌上來,貼住刀面,壓制火力。
鬼剎抬起一只手。
那兩柄短匕從灰燼中飛起,重新落入他掌心。他舉起匕首,指向我。
我沒有遲疑,把體內(nèi)所有力量往紅蓮刃灌。焚天魔焰、神魔變的勁力、獸魂感知的波動、左眼紅蓮印記的熱度,全都壓進去。
刀身轟然爆燃。
赤金與漆黑交織的火焰沖天而起,火浪掀翻黑霧,直撲鬼剎。他站在原地,任由火焰吞沒,沒有閃躲,也沒有抵抗。
就在火勢達到頂峰時,另一個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