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仆從,初顯醫(yī)術
墨焰派來的監(jiān)視如同無形的枷鎖,時刻提醒著云澈所處的險境。他變得更加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偏院那間破屋里,行為模式單調得近乎刻板——打坐、偶爾在院內角落翻找、然后繼續(xù)打坐。
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露出任何馬腳。所有的焦躁和對力量的渴望,都被死死壓在心底,面上依舊是那副逆來順受、安靜怯懦的模樣。
但這日午后,陽光難得驅散了連日來的陰霾,帶來一絲暖意。連續(xù)幾日的高強度修煉和精神緊繃,也讓云澈感到些許疲憊。他決定在偏院附近極小范圍內散散步,舒緩一下筋骨,也順便看看能否在陽光下發(fā)現一些之前遺漏的、可能有用的植物。
他刻意放慢腳步,身形依舊帶著刻意維持的虛弱感,目光低垂,仿佛只是出來透透氣,對周遭一切都漠不關心。暗處投來的監(jiān)視視線,如同冰冷的攝像頭,記錄著他的一舉一動。
就在他快要走回偏院門口時,一陣壓抑的痛呼和雜亂的腳步聲從不遠處的后院通道傳來。
只見幾個穿著仆役服裝的年輕人正手忙腳亂地圍在一起,神色驚慌。地上,一個看起來年紀很輕的小仆役抱著自己的左腿,痛苦地蜷縮著,額頭上滿是冷汗,鮮血正從他指縫間不斷滲出,很快染紅了他灰色的褲腿和地面。旁邊散落著幾根斷裂的金屬支架,似乎是搬運重物時支架突然斷裂,尖銳的金屬邊緣劃開了他的小腿。
“快!快去叫醫(yī)療機器人!”
“不行啊!今天府內多處檢修,醫(yī)療單元被調去主宅那邊待命了!”
“那、那怎么辦?血流不止啊!”
“去找管事?管事會管我們嗎……”
“這傷看起來好嚴重……”
仆役們慌作一團,有人想上前幫忙,卻又怕碰壞了傷口更嚴重,只能圍著干著急。在等級森嚴的元帥府,他們這些底層仆役的性命并不值錢,除非是主子身邊得用的,否則這種意外傷亡,很多時候都是自生自滅。
云澈的腳步頓住了。
醫(yī)者的本能讓他幾乎立刻就要上前。那傷口的位置、出血的速度,他一眼就能判斷出很可能傷及了動脈分支,若不及時止血,等不到醫(yī)療機器人來,這年輕仆役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但他立刻感受到了來自暗處那幾道冰冷的視線。
出手嗎?
在一個體質f級、怯懦無能的廢柴人設里,不應該有“懂得急救止血”這種技能。一旦出手,必然會引起懷疑。
可是……見死不救?
那年輕仆役痛苦的呻吟和周圍同伴無助的眼神,像針一樣刺著他。前世身為醫(yī)者的準則,讓他無法眼睜睜看著一條生命在眼前流逝。
電光火石之間,云澈做出了決定。
他臉上迅速堆砌起驚慌和一點點不忍心的表情,腳步略顯遲疑地靠近人群,聲音細弱,帶著顫音:“他、他流了好多血……快,快用東西扎住腿上面一點!”
他像是在慌亂中提出一個普通人能想到的最樸素的辦法,同時像是害怕見血一樣,別開臉,卻又“手忙腳亂”地解下自己腰間那根用來束舊衣的、洗得發(fā)白的布帶。
“用、用這個試試……”他仿佛鼓足了勇氣,將布帶遞給離傷者最近的那個已經嚇傻的仆役,“快,扎緊一點!”
那仆役下意識地接過布帶,在其他人的幫助下,手忙腳亂地在傷人大腿根部用力捆扎。粗糙的布帶深陷入皮肉,起到了暫時的壓迫止血效果,血流的速度明顯減緩。
年輕仆役的痛苦似乎減輕了一絲,意識模糊地呻吟著。
“光扎住不行……他的腿好像也斷了……”另一個稍微年長點的仆役看著傷者那不自然彎曲的小腿,臉色發(fā)白。
云澈像是被提醒了,咬著嘴唇,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小聲道:“我、我以前……在云家,見過管家給摔斷腿的馬夫正骨……好像,要順著勁兒掰回來……”
他這話說得磕磕巴巴,充滿了不確定和害怕,完美符合一個偶然見過、記憶模糊的旁觀者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