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立醫(yī)療點那扇不起眼的合金門無聲滑開,云澈率先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一絲剛剛完成精細治療后的專注余韻,以及與雷燼關(guān)系緩和后的些微松弛。他身后,雷燼也跟著走了出來,雖然胸前裹著繃帶,臉色仍有些發(fā)白,但那赤瞳中的光芒卻亮得灼人,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難得不摻雜狂氣、反而顯得有些……意猶未盡的弧度。
兩人之間的距離,因剛才的治療而無形中拉近了許多,那是一種超越了言語的、短暫建立的信任與平和。
然而,這抹剛剛萌芽的平和,幾乎在踏出門口的瞬間,就被一股驟然降臨的、如同西伯利亞寒流般的冰冷氣壓碾得粉碎!
醫(yī)療點門外狹窄的通道內(nèi),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停駐了一輛線條冷硬、通體墨黑、散發(fā)著軍用肅殺氣息的懸浮車。車旁,一道挺拔如山岳的身影靜立在那里,仿佛已與周圍的陰影融為一體。
墨焰。
他依舊穿著那身筆挺的墨色元帥制服,肩章冷硬,熔金色的眼瞳如同兩簇冰封的火焰,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牢牢鎖定在剛剛走出門口的云澈和雷燼身上。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發(fā)出的那股低氣壓,幾乎讓通道內(nèi)本就稀薄的空氣徹底凝固!
他的目光,先是極快地從云澈身上掃過,確認他無恙,隨即,如同最鋒利的解剖刀,猛地釘在了緊隨其后、胸前纏著醒目繃帶的雷燼身上。最后,那視線落回了云澈與雷燼之間那過于“親近”的距離上。
剎那間,那雙向來冷靜無波的金瞳深處,仿佛有某種東西“咔嚓”一聲碎裂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怒意、焦躁以及極其強烈的占有欲的冰冷風(fēng)暴,在他周身轟然成型!
他甚至沒有給云澈開口解釋的機會。
大步流星,軍靴踏在金屬地面上發(fā)出沉重而富有壓迫感的聲響,墨焰如同一道撕裂陰影的黑色閃電,瞬間便跨過了數(shù)米的距離,直接插入了云澈與雷燼之間!
一只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攥住了云澈的手腕,用力之大,讓云澈甚至感覺到了骨骼被擠壓的微痛。隨即,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云澈整個人被這股蠻橫的力量帶得踉蹌一步,硬生生從雷燼身邊被扯開,拉到了墨焰的身后!
“你的傷,”墨焰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刀鋒,刮過雷燼胸前那顯眼的繃帶,聲音里不帶絲毫溫度,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軍醫(yī)會處理?!?/p>
然后,他的視線重新落回被自己牢牢禁錮在身后的云澈身上,語氣斬釘截鐵,帶著毋庸置疑的決斷:
“他,該回去了?!?/p>
(云澈:“又來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奈與慍怒同時涌上云澈心頭。墨焰這種不分青紅皂白、永遠以自我為中心的強勢和控制欲,再一次讓他感到了窒息般的壓抑。他剛剛才與雷燼建立起一絲脆弱的緩和,此刻卻被墨焰以最粗暴的方式打斷并宣告“所有權(quán)”!
“墨焰,你……”云澈試圖掙開他的手,同時開口。
但墨焰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攥住他手腕的力量沒有絲毫松懈,反而更緊了幾分,另一只手已經(jīng)拉開了身后懸浮車的車門。
“上車。”命令式的口吻,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墨焰!”雷燼此刻也反應(yīng)了過來,那雙赤瞳瞬間燃起了被挑釁的怒火。他上前一步,盡管帶著傷,但那屬于星盜首領(lǐng)的狂野氣場依舊勃發(fā)而出,與墨焰的冰冷煞氣狠狠撞在一起!
“你他媽什么意思?”雷燼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目光不善地盯著墨焰緊緊抓住云澈的手,“老子跟小神醫(yī)說話,輪得到你來插嘴?還‘該回去了’?回哪兒去?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