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年把子宮移植同意書推到我面前時,我正在做生日蛋糕。
“真真需要子宮,你簽一下。”
“她父母對我有恩,她從小身體弱,就想做回母親。你不一樣,你堅強?!?/p>
他輕描淡寫,仿佛只是讓我讓出一件舊衣服。
他的白月光蘇真真臉色蒼白依偎在他懷里,
“姐姐,你放心,有了孩子,我會讓他永遠記得你的恩情!”
我摸著腹部三年前為他擋刀留下的疤痕,笑了:“好?!?/p>
手術(shù)臺上,主刀醫(yī)生卻突然停下,
“沈小姐,你懷孕四周了,這手術(shù)”
“傅總,沈小姐她”
主刀醫(yī)生的話被打斷。
“不用管她,無論如何,真真今天一定要移植成功?!?/p>
蘇真真低低的啜泣聲隔著話筒傳來,夾雜著傅盛年溫柔的安撫,
“真真乖,別怕,馬上就好了,我們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寶寶了。”
三年前為他擋下的那把刀,在他輕描淡寫的“你堅強”里,在他此刻毫不猶豫的舍棄里,徹底失去了所有意義。
血一點點從身下蔓延開,溫?zé)岬囊后w與冰冷的手術(shù)臺形成詭異的對比,我能清晰地感覺到生命在隨著那抹紅色一同流逝,連同那個剛剛有了心跳的小生命,和我曾經(jīng)對他滿腔的愛意,一起沉入無邊的黑暗。
再次醒來,房間有小火苗在跳動。
傅盛年看著我,體貼為我把汗?jié)竦念^發(fā)別至耳后。
“辛苦了,知秋,祝你生日快樂?!?/p>
我看著蛋糕上插的“28“數(shù)字蠟燭,火苗一跳一跳,映在他沒什么情緒的瞳孔里。
“真諷刺!”
他臉一僵,有一瞬不自然。
“我會補償你,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極光嗎?等真真好了,我就帶你去,好不好?”
我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傅盛年,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在乎什么極光嗎?”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皺緊眉頭,語氣沉了下來,
“知秋,你懂點事。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你再糾結(jié)也沒有用。我會給你足夠的錢,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p>
“錢?”
我重復(fù)著這個字,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