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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拜訪婁振華（第1頁）

連續(xù)幾日，婁曉娥眉間輕愁始終不散，雖不濃重，卻切實地籠罩著那雙清亮靈動的眼眸。

呂辰看在眼里，心下明了，這定然是婁家面臨的困境在她心上的投射。

想到兩年前在豐澤園的那頓飯，婁振華曾對自己流露出的欣賞，以及婁曉娥母親譚令柔溫和的目光，他覺得自己或許能做點什么。

這天放學，走在落了葉的梧桐樹下，呂辰看向身旁沉默的婁曉娥，夕陽的金輝照在她的側(cè)臉，卻映不出往日的光彩。

“曉娥，”呂辰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明天放學后，我想再去拜訪一下婁叔叔和譚阿姨，你看方便嗎？”他特意用了“再”字，提醒那次共同的飯局。

婁曉娥聞言，腳步微微一頓，驚訝地轉(zhuǎn)過頭來，臉頰瞬間飛起兩抹紅云，眼神里交織著緊張與羞怯：“去…去我家？怎么突然……”

“我看你這幾天總是心事重重，想必是家里的事讓你擔心了?！眳纬椒啪徚苏Z氣，“上次在豐澤園，婁叔叔和譚阿姨都很和藹，我印象很深。如今婁叔叔遇到難題，我或許能和他聊一聊，就算不能直接解決問題，提供一點不同的思路，寬寬心也是好的。”他巧妙地將此次拜訪與上次愉快的會面聯(lián)系起來，減輕她的突兀感。

他頓了頓，看著婁曉娥有些猶豫的眼神，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是去添亂的。有些想法，或許能幫上忙。你信我嗎？”

婁曉娥望著呂辰，想起那次在豐澤園，他面對谷經(jīng)理和父親母親時，應對自如、言談得體的樣子，又想到父親事后確實對呂辰表示過贊許，說他“年紀雖小，見識卻不凡”。她心中的緊張漸漸被一種莫名的期待所取代。

她輕輕“嗯”了一聲，聲音雖小卻肯定：“我信你。只是……爸爸最近為廠里的事，心情很不好，煙抽得兇，話也少……”

“我明白。正因如此，才更該去看看?！眳纬桨矒岬?，“有些事情，當局者迷?；蛟S我這個旁觀者，反而能說幾句清醒話。何況，婁叔叔也不是第一次見我，總不至于把我趕出去吧？”他開了個小小的玩笑，試圖讓氣氛更輕松。

婁曉娥被他逗得嘴角微彎，點了點頭：“好，那我明天放學等你一起走。媽媽……媽媽應該也會高興見到你的?！彼肫鹉赣H上次對呂辰的印象也很好。

翌日下午，放學后，兩人騎著車向婁家方向行去。相較于上次只是吃飯偶遇，這次呂辰主動上門談及正事，婁曉娥的心跳還是快了幾分。呂辰則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目光偶爾掃過街景，像是在思忖著什么。

來到婁家那扇厚重的黑漆大門前，門房恭敬地為婁曉娥打開側(cè)門。

穿過精心打理、雖已入冬仍見格局的庭院，步入寬敞明亮的客廳，一股暖意夾雜著淡淡的檀香氣息撲面而來?？蛷d的布置中西合璧，既有紅木家具的沉穩(wěn)，又有沙發(fā)茶幾的舒適，墻上掛著意境悠遠的山水畫，多寶格里陳設著一些瓷器古玩，顯露出主人不俗的品味和家底。

譚令柔正坐在沙發(fā)上翻看一本畫冊，見女兒帶著呂辰進來，臉上立刻露出真切的笑容，放下畫冊站起身：“曉娥回來了？呀，呂辰同學也來了，歡迎歡迎！”她的態(tài)度和藹，顯然豐澤園那次的見面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譚阿姨您好，今天冒昧拜訪，打擾了?！眳纬缴锨耙徊?，恭敬地問好，舉止從容。

“媽，呂辰他說……想來和爸爸聊聊?！眾鋾远鹉橆a微紅地解釋。

“哦？好??！”譚令柔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化為笑意，“老婁在樓上書房呢，最近確實為廠子里的事煩心，有個年輕人來跟他說說話，換換腦筋也好?？熳?，快坐。吳媽，沏茶，再把昨天買的那個點心拿些來?！彼裏崆榈卣泻糁?，對呂辰的印象好，又心疼丈夫，樂得有人來開解。

呂辰和婁曉娥剛落座，譚令柔便對婁曉娥說：“曉娥，你陪著呂辰同學坐坐，我去樓上跟你爸爸說一聲，看他方不方便下來?！彼@是給丈夫一個心理準備，也是避免貿(mào)然帶人上去打擾。

“謝謝譚阿姨?！眳纬狡鹕淼乐x。

譚令柔讓傭人上來茶點，又吩咐了一句，便轉(zhuǎn)身上了樓。婁曉娥坐在呂辰側(cè)面的單人沙發(fā)上，顯得有些局促，小聲問：“你要喝點什么嗎？”

“不用麻煩，白水就好。”呂辰對她笑了笑，示意她放松。

不一會兒，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婁振華穿著家常的深色綢衫，面帶些許疲憊之色走了下來，手里還夾著半支香煙。他看到客廳里的呂辰，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便恢復了商海沉浮歷練出的沉穩(wěn)。

“爸爸，呂辰同學今天跟著我來做客?！眾鋾远鹫酒鹕?。

呂辰也立刻起身，態(tài)度依舊恭敬：“婁叔叔您好，冒昧前來拜訪?！?/p>

婁振華點了點頭，目光在呂辰身上停留片刻，似乎也在評估這個突然造訪的少年?！白桑瑓瓮瑢W。曉娥，去讓吳媽再切點水果來?！彼麚]了揮手，自己在主位沙發(fā)上坐下，將煙摁滅在煙灰缸里。

婁曉娥應聲去了。客廳里暫時只剩下呂辰和婁振華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