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66章 各得其所（第1頁）

臘月二十三是小年，年味兒隨著零星的鞭炮聲，漸漸在胡同里彌漫開來。雖物資依舊緊缺，但人們總想方設法讓這個年過得有點盼頭。

呂辰帶著何雨柱和小雨水，提著兩盒“稻香村”的點心和一網(wǎng)兜新鮮蔬菜，來到了婁家那扇熟悉的黑漆大門前。門房顯然得了吩咐，看見呂辰，熱情地將他們迎了進去。

相較于上次來時略顯凝滯的氣氛，此次婁家顯得輕松祥和了許多。庭院依舊整潔，暖氣管子燒得嗡嗡作響，屋里暖意融融。

“婁叔叔，譚阿姨，打擾了?？爝^年了，帶表哥和雨水來給您二位拜個早年。”呂辰笑著遞上禮物。何雨柱和雨水也跟著問好。

“小辰來了！快請進，外面冷吧？”譚令柔笑容溫婉，接過禮物，看到那翠綠的黃瓜和紅艷的番茄，眼中露出驚喜，“哎呦，這大冬天的，可真是稀罕物！難為你有心了！”

婁曉娥聞聲也從樓上下來，見到呂辰，臉上微微一紅，目光亮晶晶的。她自然地走到小雨水身邊，拉著她的手：“雨水妹妹，你還記得姐姐嗎？”

“曉娥姐姐，我記得你，你還送我布娃娃呢?！毙∮晁鹛鸬卮蛘泻?。

“來，姐姐那里有新得的糖人和年畫，帶你去看。”婁曉娥牽起小雨水的手上了樓，兩個女孩兒的說笑聲漸遠。

大家分賓主落座，吳媽端上熱茶和精致的點心。婁振華點上一支香煙，深吸了一口，語氣感慨：“小辰啊，上次你一番話，真是振聾發(fā)聵，點醒了我這個夢中人。如今軋鋼廠合營的事，總算是平穩(wěn)落地了?！?/p>

他簡單說了說情況：資產(chǎn)評估還算公允，他擔任了分管生產(chǎn)技術的副廠長，保留了相當?shù)脑捳Z權。更重要的是，他因“積極響應號召，主動申請合營，堪稱工商界楷?！?，被增選為市政協(xié)委員，前幾天還上了報紙，受到了表彰。“說起來，這一切還得多虧了你當時的謀劃?！眾湔袢A看著呂辰，語氣真誠。

“婁叔叔言重了，是您審時度勢，魄力非凡。”呂辰謙遜道。

婁振華擺擺手，壓低了些聲音：“按你說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廠里那幾個跟我打拼多年、卻不好安置的老伙計，我已經(jīng)以‘組建海外采購團隊，為國家籌措緊缺物資’的名義，陸續(xù)派去了香港。手續(xù)都是正規(guī)的，上面也很支持，認為這是合營后婁家繼續(xù)為國家做貢獻的表現(xiàn)?！彼D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希望他們在那邊，真能闖出一片天地吧，也算我對得起他們了?！?/p>

他還提到，他的一些朋友，見到他這番操作不僅保住了名聲地位，似乎還另辟蹊徑，也紛紛有樣學樣，不再消極抵觸，轉而主動配合政策，爭取更好的條件和轉型機會，倒是讓市里工商業(yè)改造的推進順暢了不少。

呂辰道：“這是好事。香港華洋雜處，信息靈通，機會也多。婁叔叔，那邊的事業(yè)，初期或許可以集中在‘衣食住行’這些民生根本領域。無論是做貿(mào)易，還是找準機會切入實業(yè)，比如紡織成衣、食品加工，甚至未來看好地產(chǎn)，都是立足長遠的選擇。穩(wěn)扎穩(wěn)打，根基才能牢固。”

婁振華眼中精光閃爍，顯然呂辰的話又說到了他的心坎上，甚至可能比他想的更遠，開心道：“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樣安排的！”

這時，譚令柔笑著插話道：“老婁，工作上的事回頭再說。小辰、柱子，今天既然來了，晚上就在家吃飯。尤其是柱子，”她看向何雨柱，笑容溫和中帶著一絲審視，“聽小辰說，你是譚家菜的后人，跟著何大清學過？”

何雨柱連忙起身，恭敬地回答：“是的，譚阿姨。家父確是譚家菜傳人，我從小也跟著學了些皮毛?！?/p>

譚令柔點點頭，她是譚家主家的大小姐，對這門手藝有著非同一般的情感：“譚家菜講究的是功夫和火候，慢工出細活。有些菜，沒個四五天的功夫，出不來那個味兒。眼看要過年了，家里也想做幾道正經(jīng)的譚家菜應景。柱子，你要是得空，這幾天就來家里幫幫忙，也讓我看看你的手藝，如何？”

這看似隨口的邀請，實則是一場不動聲色的考核。何雨柱心里既緊張又激動，知道這是要掂量自己的分量，更是對自己和譚家菜傳承的尊重。他挺起胸膛，朗聲道：“譚阿姨信得過，我一定盡心盡力！需要準備什么，您盡管吩咐！”

“好，那明天你就過來吧。”譚令柔滿意地笑了。

樓上不時傳來婁曉娥和何雨水清脆的笑聲和鋼琴試音的零星旋律，顯然兩人玩得極為投緣。

晚宴頗為豐盛，氣氛融洽。婁振華興致很高，和呂辰聊了不少時事見聞，也對何雨柱問了些廚行里的趣事。何雨柱雖有些拘謹，但回答得體，顯露出踏實肯干的本性。

臨走時，婁振華讓傭人搬來一個小木箱，對呂辰說：“小辰，一點心意，別推辭。謝謝你對我們婁家的幫助，也謝謝你對曉娥的照顧。”箱子不重，但看得出是精心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