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呂辰、何雨柱帶著穿戴得厚厚實實的小雨水,提著一籃子白面饅頭、幾樣簡單的果品,來到城郊一處安靜的墓地。找到那座樸素的墳塋,石碑上刻著“慈母呂冰青之墓”,何雨柱默默地清理掉墓碑上的薄雪和枯葉。小雨水仰著小臉,“哥哥,這就是媽媽嗎?”
何雨柱攬過妹妹:“嗯,雨水,這就是媽媽。媽媽去很遠(yuǎn)的地方了?!彼c燃三炷香,插在墓碑前。
呂辰將祭品一一擺好,肅立在旁。他雖未見過這位姑姑,但記憶中父親對妹妹的牽掛,以及表哥表妹失去母親庇護后的艱難,都讓他對這位早逝的長輩心懷敬意。
“媽,”何雨柱開口,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我?guī)в晁?,還有表弟小辰,來看您了。我們…我們現(xiàn)在過得很好,您放心。雨水上學(xué)了,很懂事。我在豐澤園跟著師父學(xué)手藝,沒給您丟臉。小辰有本事,家里日子越過越紅火,今年冬天,我們還在家弄了個暖棚,能種出綠菜了,給您也帶了點鮮亮的……”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家常,仿佛母親就在眼前聽著。
小雨水學(xué)著哥哥的樣子,也認(rèn)認(rèn)真真地對著墓碑磕了個頭:“媽媽,雨水會乖乖的,聽哥哥和表哥的話?!?/p>
稚嫩的聲音在寂靜的墓園里格外清晰。
雪花無聲地飄落,覆蓋了青石板的小徑,也輕輕落在三人的肩頭。心香一炷,寄托著生者對逝者最深沉的思念與告慰。
大年三十,晌午剛過。呂辰兄妹三人蹬著二八大杠,車把上掛著兩個沉甸甸的網(wǎng)兜,一個裝滿了暖棚里精挑細(xì)選、水靈靈的各式蔬菜,另一個則裝著處理好的肥雞、活魚和幾根紅亮誘人的自制香腸。何雨柱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是他的“家伙什兒”,幾樣趁手的刀具和秘制調(diào)料。小雨水裹得像個小棉球,抱著她心愛的小咪,坐在自行車后座上,小臉上滿是去“雪茹姐姐”家過年的興奮。
“陳記裁縫鋪”今天早早歇業(yè),門板緊閉,窗欞上貼上了嶄新的窗花。陳雪茹聽到車鈴響,笑著迎了出來,一身喜慶的棗紅色棉襖襯得她明艷照人。
“雪茹姐姐!過年好!”雨水歡快地?fù)溥^去。
“雨水來啦!快進來,外頭冷!”陳雪茹彎腰抱起小丫頭,又對呂辰和何雨柱笑道,“快進屋,我媽念叨半天了?!?/p>
今天過年,呂辰可是花了點心思,才拿下來給陳家做年夜飯的“項目”。
陳母也聞聲從里屋出來,滿臉慈祥的笑意:“柱子,小辰,快進來暖和暖和!哎喲,還帶這么多東西,太破費了!”
“陳嬸兒,過年了,一點心意?!焙斡曛┖竦匦χ?,臉上微微泛紅,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陳雪茹。陳雪茹大大方方地回看他一眼,抿嘴一笑。
寒暄過后,何雨柱進了陳家的小廚房,系上圍裙,開始忙碌。呂辰打下手,負(fù)責(zé)洗菜、剝蒜、燒火。陳雪茹陪著雨水和小咪在堂屋玩耍,清脆的笑聲不時傳來。
廚房里很快響起富有節(jié)奏的切菜聲、熱油烹炸的“滋啦”聲、鍋鏟翻飛的碰撞聲。濃郁的香氣很快彌漫開來,醬香、肉香、蔥姜爆鍋的辛香,交織成令人垂涎的年味交響曲。
當(dāng)最后一道熱氣騰騰的松鼠魚端上桌時,陳家的八仙桌已被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油亮噴香的黃燜雞塊、紅潤誘人的紅燒肉、翠綠清爽的蒜蓉菠菜、金黃酥脆的干炸小丸子、鮮香滑嫩的香菇扒油菜、濃白醇香的魚頭豆腐湯,再加上呂辰帶來的蔬菜清炒和那碟紅亮喜人的香腸。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彰顯著何雨柱日益精湛的廚藝。
“柱子這手藝真是絕了!這菜做得講究!”陳母嘗了一口紅燒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忍不住由衷贊嘆,“快坐快坐,都累壞了,趕緊趁熱吃!”
陳雪茹也夾起一塊松鼠魚,魚肉外酥里嫩,酸甜汁恰到好處,她看向在廚房忙得額頭冒汗的何雨柱,眼中帶著欣賞的笑意:“柱子哥,辛苦了,快坐下一起吃吧?!?/p>
何雨柱被這聲“柱子哥”叫得心頭一熱,搓著手憨笑道:“不辛苦,不辛苦!你們吃著好就行!”他解下圍裙,挨著呂辰坐下。
一頓年夜飯,吃得暖意融融。陳母不停地給雨水夾菜,小丫頭吃得腮幫子鼓鼓的,還不忘夸贊:“哥哥做的肉肉最好吃啦!”
幾杯溫?zé)岬拿拙葡露?,屋?nèi)的氣氛更加融洽。陳母看著眼前三個孩子,尤其是沉穩(wěn)的呂辰和憨厚實在的何雨柱,目光溫和中帶著探詢。
“柱子,小辰,”陳母放下筷子,語氣溫和卻帶著長輩的關(guān)切,“這大過年的,咱們也算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了。老婆子我啊,心里高興,也有些話想問問你們。你們兄妹三個,年紀(jì)輕輕就把日子過得這么好,不容易。柱子手藝精湛,小辰學(xué)業(yè)精進,雨水又這么乖巧懂事。聽雪茹提過幾句,你們家的情況,但也不甚詳細(xì)?!?/p>
呂辰放下酒杯,恭敬道:“陳嬸兒,不敢當(dāng)。家父呂鐵錘,早年投身行伍,跟著隊伍南征北戰(zhàn),為解放事業(yè)出過力。新中國成立后,因舊傷復(fù)發(fā),拖了兩年,在53年就走了。臨走前,囑托我來京投奔姑姑??上А彼戳艘谎酆斡曛陀晁?,聲音低沉了些,“我到了才知道,姑姑也早幾年就因病去世了。”
何雨柱接過話頭,聲音有些發(fā)哽:“是,我媽……我娘她走得也早。就留下我和雨水。要不是表弟后來找到我們,帶著我們離開那吃人的院子,又想法子安家置業(yè),我們兄妹倆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光景?!彼牧伺呐赃叞察o聽著、小臉也帶上幾分黯然的雨水的頭。
陳母聽得唏噓不已,眼中泛起淚光:“唉,都是苦命的孩子,也真是難為你們了,小小年紀(jì)就扛起這么重的擔(dān)子。好在你們兄妹齊心,互相扶持,這日子啊,是越過越有盼頭了!”她看向雨水,滿是憐愛,“雨水,以后啊,這里也是你的家,想你雪茹姐姐了,隨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