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也是個報仇不隔夜的人,這不,天剛擦黑,許伍德就找上了易中海。
當(dāng)時,易中海正坐在屋里聽著收音機,就聽見幾下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老易,在家嗎?我,許伍德?!?/p>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定了定神,臉上堆起溫和持重的笑容,起身開門。
“喲,伍德啊,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
易中海熱情地讓進(jìn)許伍德,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正好,剛沏的茉莉花茶,高末,味兒正,來一碗?”
許伍德笑瞇瞇地進(jìn)屋,也不客氣,在八仙桌旁坐下:“那敢情好,就饞你這口茶。老易你這日子過得,還是這么講究?!?/p>
他環(huán)顧一下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屋子,感嘆道:“不像我家大茂,那小子整天毛手毛腳的,家里就沒個整齊時候?!?/p>
易中海氣極,這是把他當(dāng)兒子輩了?
不過易中海不愧是老狐貍,竟然不動聲色的聽著。
兩人哈哈一笑,氣氛看似十分融洽,仿佛真是多年老友晚間串門。
易中海給許伍德倒上茶,心里卻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他知道,許伍德這是夜貓子進(jìn)宅了。
許伍德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呷了一口,贊道:“嗯,是正經(jīng)蘇州茉莉花的香,老易你會買。”
他放下茶碗,話鋒隨意地一轉(zhuǎn),“唉,說起來,咱們這些當(dāng)老的,真是操不完的心。孩子小時候操心吃飽穿暖,長大了,又得操心他們的終身大事?!?/p>
易中海心里一緊,知道戲肉來了,臉上卻不動聲色,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尤其是小伙子,不成家立業(yè),總覺得他沒長大,心里不踏實。”
“對對對!”許伍德一拍大腿,像是找到了知音,“就我家大茂,最近跟軋鋼廠那林小燕同志處對象,我這心啊,算是放下了一半。那姑娘我見過,正經(jīng)不錯,廠里勞模,模樣也好,家教更沒得說?!?/p>
“是是是,小林同志確實是個好姑娘。”易中海連連點頭,心里卻愈發(fā)警惕。
許伍德嘆了口氣,表情變得有些為難:“可這另一半心,又提起來了。老易啊,咱哥倆不是外人,我今天就來跟你討個主意。”
“哦?什么事讓你這么為難?”易中海配合地問道,心里冷笑。
許伍德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
“還不是大茂這小子,以前不懂事,落下些不好的名聲。這不怕人家女方家里嫌棄嗎?結(jié)果怕什么來什么,聽說……聽說前兩天,林處長那邊,好像聽到些關(guān)于大茂的閑言碎語?!?/p>
易中海端著茶碗的手抖了一下,強笑道:“哦?還有這種事?現(xiàn)在有些人啊,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專愛背后嚼舌根子?!?/p>
“誰說不是呢!”許伍德一臉憤慨,隨即又換上感激的表情,“不過好在林處長是明白人,沒信那些鬼話。還特意跟我說了,讓我寬心??晌疫@心里,總覺得對不起孩子,也對不起人家小林同志?!?/p>
他話鋒一轉(zhuǎn),眼睛看著易中海,目光里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探究:“老易,你猜怎么著?林處長說,那傳話的人,話里話外,還像是咱們院里的人說的。你說說,這是誰???這么見不得咱們院的小輩好?這不是給咱們整個大院臉上抹黑嗎?”
易中海的后背開始冒冷汗了,許伍德這話,句句沒提他,卻句句都像鞭子抽在他臉上。
他干笑兩聲,端起茶碗掩飾:“咳咳……這個……或許是誤會,或許是聽岔了。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伍德你也別太往心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