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等于徹底為夏簡兮正名,并將那些散布謠言之人,直接定性為“宵小之輩”。
在場眾人無不心領(lǐng)神會,看向夏簡兮的目光充滿了敬畏與羨慕。有陛下嘉獎在前,攝政王維護在后,從今日起,京中還有誰敢再非議夏家女半句?
夏簡兮抬頭,望進易子川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沒有平日的冰冷與算計,只有一片清晰的、屬于她的倒影,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名為“守護”的篤定。
她知道,這場風波,至此,才算真正平息。而她和易子川之間,那根無形的線,似乎也因此,纏繞得更緊了些。
易子川的目光淡淡掃過角落里面無人色的夏語若,并未停留,仿佛只是看到了一粒塵埃。但他眸底一閃而過的寒意,卻讓深知他手段的人明白,這位興風作浪的夏家堂小姐,其命運,從此刻起,已然注定。
賞花宴在一種微妙而熱烈的氣氛中結(jié)束。圣旨的余威與攝政王親臨的震懾,讓所有賓客離去時,臉上都帶著心照不宣的敬畏與感慨。夏家大小姐夏簡兮,經(jīng)此一事,不僅污名盡洗,地位更是水漲船高,無人再敢小覷。
賓客散盡,夏府恢復了表面的寧靜,但內(nèi)里的波瀾卻遠未平息。
夏語若面無人色,幾乎是癱軟著被丫鬟扶回了自己的院落。她知道,自己完了。不僅名聲掃地,更徹底得罪了如今風頭無兩的夏簡兮和那位權(quán)勢滔天的攝政王。她仿佛已經(jīng)預見到自己黯淡無光的未來,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緊緊纏繞住她的心臟。
果然,次日一早,夏語若的父母——夏家二爺和二夫人,便臉色鐵青地來到了夏茂山和夏夫人的主院。二夫人更是未語淚先流,直接跪倒在地,哭求兄嫂原諒女兒年幼無知,口無遮攔。
夏茂山端坐上位,面色沉郁,并未立刻說話。夏夫人看著跪地哭泣的弟媳,心中雖有怒氣,但更多的是對家族內(nèi)部不和的痛心。
“二哥,二嫂,先起來說話。”夏茂山終于開口,聲音帶著疲憊與威嚴,“語若此次,確實太過分了。污蔑堂姐清譽,損害家族名聲,此風不可長?!?/p>
二爺連連稱是,額上冷汗涔涔:“大哥教訓的是!是小弟教女無方!回去定當嚴加管教,絕不再讓她出來惹是生非!”
“嚴加管教?”夏茂山冷哼一聲,“若非昨日陛下圣旨來得及時,我夏家百年清譽,只怕就要毀于一旦!簡兮更是差點被她逼上絕路!一句‘嚴加管教’就能揭過嗎?”
二爺夫婦噤若寒蟬,不敢再言。
最終,在夏茂山的強勢主導下,對夏語若的處罰迅速定下:以“身染惡疾,需靜心休養(yǎng)”為由,即日送往京郊最偏僻的一處家廟帶發(fā)修行,無令不得返京,等同于變相的軟禁與放逐。其父母教女無方,罰沒一年族中份例,并需親自向夏簡兮賠禮道歉。
這個決定迅速在夏家族內(nèi)傳開,引起了不小的震動。所有人都明白,這是家主在立威,也是在用最嚴厲的方式,警告那些心懷不軌、試圖內(nèi)耗的族人。經(jīng)此一事,夏家內(nèi)部的風氣為之一肅。
而夏簡兮,在風波過后,反而顯得更加沉靜。她謝絕了幾乎所有后續(xù)的邀約,除了必要的禮儀學習,更多的時間是待在沁竹苑的書房里,或撫琴,或看書,或?qū)χ潜鬃哟ㄋ浀呢笆壮錾瘛?/p>
易子川那日的維護,陛下的圣旨,像兩道強光,驟然照亮了她前路的迷霧,卻也讓她更加看清了自己所處的境地。她不再僅僅是夏家女,更是被皇帝嘉獎、被攝政王認定的未來王妃。她的一舉一動,都將被放在放大鏡下審視。
這日午后,她正臨摹字帖,聽晚悄聲進來稟報:“小姐,王爺府上的長史又來了,說王爺?shù)昧艘桓鼻俺女?,想請小姐一同品鑒。馬車已在府外等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