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臉紅著,急忙把東西換好,小心地蓋在女人的腿上。
她去調整輪椅的靠背,結果女人毫無知覺的腦袋驟然往前垂落——劉護士長及時托住她的下巴,溫柔地重新抬起。
但她對小護士皺起眉:“不要亂碰?!?/p>
小護士面色微白,看著毫無生氣的腦袋垂下的那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自己職業(yè)生涯的盡頭。
折騰大概二十分鐘,兩個人才把需要照照太陽的封禾推到了樓下的花園里。
而厲斯辰,恰時到來。
小護士下意識躲在劉護士長身后,對于這個日益冰冷陰郁的總裁,她總是不敢迎面上去交流。
劉護士長讓她扶好輪椅,并警告她不要亂動輪椅以及坐在上面的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迎接厲斯辰。
“厲總,昨天晚上您沒有過來,我還擔心了一會兒。”她露出禮貌的職業(yè)微笑,并溫和地說明道,“那么,接下來的照料還是像以前一樣,麻煩您了。”
厲斯辰直勾勾盯著她的身后,劉護士長知趣退開,并朝著小護士擺了擺手,示意她跟自己離開。
……
厲斯辰在輪椅邊上蹲下身子,望著封禾英氣的面容,眼底沒有一點溫情。
她伸出手想去摸封禾沉睡的恬靜的臉,手指微微蜷起,又伸開。
啪。
她用指尖,輕輕拍了一下封禾的臉。
緊接著,拍了第二下,第三下。
心里的怒火在這個瞬間,盡數(shù)化為了這幾下極輕的,算不得巴掌的巴掌。
而封禾閉著眼睛,柔軟的眼睫毛垂著,借著暖色的太陽光線,在眼底投下一層朦朧的陰影。
厲斯辰腦海里有兩份記憶。
一份是時常讓她崩潰發(fā)瘋的,卻也帶來無限幸福的,明快的記憶。
一份是毫無希望卻又抱有一絲祈求,持續(xù)等待,孤寂麻木又痛苦的記憶。
她分得清哪份是真的,也知道哪份都是真的。
厲斯辰凝視封禾的臉,輕聲輕語地說:“我真的,生氣了。”
她說完這句話,抬起了封禾細長又無力的胳膊,輕輕揉捏,活動肘關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