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灘上的鵝卵石硌得膝蓋生疼。陳啟大口喘息著,江水裹挾著泥沙灌進他的靴子,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蘇離癱坐在他身旁,濕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瘦得驚人的輪廓。她額頭上的龜甲印記已經(jīng)消失,只剩下一道淡藍色的疤痕,像是被烙鐵燙過。
那是。。。。。。什么聲音。。。。。。蘇離突然抬頭,冰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縮。
陳啟這才注意到,遠處的江面上傳來一種低沉的嗡鳴,像是某種巨大的機械在運轉(zhuǎn)。他強撐著站起來,胸口的傷立刻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低頭看去,原本星圖的位置現(xiàn)在是一個猙獰的血洞,邊緣泛著青黑色,像是被強酸腐蝕過。但奇怪的是,傷口深處隱約有一點金光在閃爍——發(fā)丘印的最后一點殘片。
嗡鳴聲越來越近。江心處突然翻起巨大的水花,一個黑色的物體緩緩浮出水面——是潛艇!不是現(xiàn)代的那種流線型潛艇,而是二戰(zhàn)時期的老式型號,銹跡斑斑的艇身上依稀可見伊-16的編號和旭日旗標志。
日本。。。。。。潛艇。。。。。。蘇離的聲音發(fā)抖,怎么會。。。。。。
潛艇的艙蓋突然打開,一個穿著舊式海軍制服的人影爬出來。距離太遠看不清面容,但那人手中舉著的東西卻讓陳啟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那是一塊足有巴掌大的心玉碎片,在陽光下泛著妖異的紅光!
佐藤。。。。。。陳啟的喉嚨發(fā)緊,他還有。。。。。。后手。。。。。。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江岸邊的樹林里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十幾個穿黑色作戰(zhàn)服的人影快速接近,每人胸前都掛著一塊心玉碎片,大小不一,但都散發(fā)著同樣的紅光。
陳啟拽起蘇離,拖著傷腿往最近的樹林跑去。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子彈呼嘯著從耳邊擦過,在河灘上濺起一串泥花。陳啟的胸口傷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那點金光像是受到了某種感應(yīng),開始劇烈閃爍。隨著金光的明滅,他的視線突然變得異常清晰,甚至能看清百米外敵人槍口的膛線!
這邊。。。。。。蘇離突然拉著他轉(zhuǎn)向,鉆進一片茂密的灌木。
陳啟這才發(fā)現(xiàn)女孩的眼睛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冰藍色,瞳孔深處閃爍著細小的符文。她的動作也變得異常敏捷,仿佛能預(yù)知每一顆子彈的軌跡。兩人在密林中穿梭,身后的追兵暫時被甩開了一段距離。
你的眼睛。。。。。。陳啟喘息著問。
龜甲。。。。。。給了我一些。。。。。。東西。。。。。。蘇離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響,也拿走了一些。。。。。。
她掀起衣角,露出腹部——那里的皮膚上浮現(xiàn)出一幅微縮的江底地圖,標注著九個紅點,排列方式與九星連珠一模一樣。而最中央的紅點正在緩慢移動,正是那艘日本潛艇的位置!
心玉。。。。。。陳啟的胸口傷處又是一陣劇痛,它們要。。。。。。干什么?
蘇離沒有回答。她的瞳孔突然放大,一把將陳啟撲倒在地。幾乎同時,一發(fā)子彈擦著陳啟的頭皮飛過,打在身后的樹干上,炸出一個碗口大的洞。
狙擊手。。。。。。陳啟的額頭滲出冷汗。
蘇離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傷處,藍光從她掌心滲出,與陳啟傷口中的金光交融。一股清涼感暫時緩解了疼痛,但陳啟知道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發(fā)丘印的殘片正在他體內(nèi)慢慢消融,用一點少一點。
他們想把。。。。。。噬運骸。。。。。。完全喚醒。。。。。。蘇離的聲音輕得像耳語,需要。。。。。。四門血脈。。。。。。
陳啟瞬間明白了。他和蘇離代表發(fā)丘和搬山,鐵牛是卸嶺,而楊少白。。。。。。他想起老道士臨死前的話:搬山一脈的債,我還清了。。。。。。
還差。。。。。。摸金。。。。。。陳啟咬牙道。
蘇離的瞳孔突然收縮:不。。。。。。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
她的手指向樹林深處。陳啟順著方向看去,只見百米外的空地上搭著一個簡易祭壇,壇上綁著一個人——是周衛(wèi)國!這老兵不知怎么被俘的,此刻被鐵鏈鎖在祭壇中央,胸前的傷口還在滲血,但眼神依然銳利如刀。
祭壇周圍站著七名黑衣人,每人手中捧著一塊心玉碎片,按北斗七星的方位站立。而在祭壇正前方,一個穿舊日本海軍將校制服的男人正高舉那塊最大的心玉碎片,口中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