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林修咆哮著,轉(zhuǎn)身撲向那片還在冒著電火花的廢墟,身影瞬間被濃煙吞沒。
時間,沒有時間了!
徐昊雙目赤紅,猛地一推林靜:“下!”林靜含著淚,最后看了一眼林修消失的方向,咬緊牙關(guān),抓住繩索,第一個滑入深不見底的黑暗豎井。
陳陽緊隨其后。徐昊和大福合力,用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將顧沉和程陌的擔(dān)架用繩索緩緩降下。大福低嗚著,巨大的身軀堵在井口,用僅剩的力量穩(wěn)住繩索。
[00:00:25]
“大福,走!”徐昊拍了一下大福,將最后一段繩索纏在自己腰上。大福深深地看了一眼濃煙彌漫的控制臺方向,那里似乎傳來林修瘋狂的敲擊和電火花的爆鳴聲,然后它不再猶豫,龐大的身軀擠入狹窄的井口,利爪扣住井壁的凸起,艱難地向下攀爬。
徐昊最后一個滑入井口。就在他身體沒入黑暗的瞬間。
“滋——轟!!!”
一聲遠(yuǎn)比之前手雷爆炸更沉悶、更恐怖、仿佛來自地心深處的巨響,伴隨著刺眼的白光,從他們頭頂?shù)目刂婆_方向猛然爆發(fā)!整個地下空間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撕裂!恐怖的沖擊波夾雜著灼熱的氣浪和致命的碎片,如同海嘯般沿著豎井灌了下來!
“抓緊——?。。 毙礻坏乃缓鹇暠谎蜎]在毀滅的轟鳴中。
他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后背,繩索瞬間繃緊欲斷!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猛墜!頭頂上方,是傾瀉而下的火焰、濃煙和崩塌的巖石!下方,是無盡的黑暗!
毀滅的沖擊波如同地獄伸出的巨手,狠狠攫住墜入黑暗豎井的眾人。徐昊只覺得后背被無形的重錘猛擊,繩索瞬間繃緊到極限,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灼熱的氣浪裹挾著碎石和金屬碎片,如同滾燙的砂輪般擦過他的身體,作戰(zhàn)服被撕裂,皮開肉綻,他死死咬緊牙關(guān),雙手被粗糙的繩索磨得鮮血淋漓,才勉強(qiáng)沒有脫手。
下方傳來林靜驚恐的尖叫和陳陽沉重的悶哼。大福低沉的咆哮在狹窄的井道內(nèi)回蕩,它用巨大的爪子和身體死死抵住井壁,減緩著擔(dān)架的下墜之勢,但每一次撞擊都讓它發(fā)出痛苦的嗚咽。
下墜!混亂的翻滾!頭頂是崩塌的巨響、噴涌的火焰和傾瀉而下的致命碎石!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和未知!時間仿佛在毀滅的轟鳴中被拉長、扭曲。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十幾秒,卻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jì)。下墜的速度驟然減緩!
“噗通!噗通!”
連續(xù)的重物落水聲響起!
冰冷刺骨、帶著濃重鐵銹和淤泥腥臭的污水瞬間淹沒了所有人,巨大的沖擊力讓徐昊眼前一黑,肺部如同被擠壓,腥臭的污水瘋狂灌入口鼻。他掙扎著,憑著求生的本能奮力向上劃動!
“嘩啦!”
他猛地沖出水面,劇烈地咳嗽,吐出污濁的泥水。刺骨的寒意瞬間穿透濕透的衣服,凍得他牙齒打顫。眼前一片昏暗,只有頭頂極高處,那個他們墜落下來的豎井口,透下微弱的天光,映照著彌漫的煙塵和水汽。井口已經(jīng)被崩塌的巨石堵死了大半。
這里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廢棄的地下排水系統(tǒng)主涵洞。渾濁的污水沒到胸口,水流緩慢,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涵洞頂部是巨大的拱形結(jié)構(gòu),布滿了銹蝕的管道和垂下的藤蔓狀不明植物??諝馕蹪?,彌漫著濃重的霉味、輻射塵埃和爆炸殘留的硝煙氣息。
“陳陽!林靜!大福!”徐昊嘶啞地喊著,聲音在空曠的涵洞里回蕩。
“咳咳…這…這呢…”不遠(yuǎn)處,陳陽掙扎著冒出頭,同樣狼狽不堪,臉上被碎石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混著污水流下。他一手緊緊抓著顧沉擔(dān)架的一端,擔(dān)架大半泡在水里。
“程陌!顧沉!”林靜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她半個身子趴在一個漂浮的、似乎是巨大塑料容器的殘骸上,用盡力氣托著程陌的頭,避免她被污水嗆到。程陌依舊昏迷,臉色蒼白得嚇人。
“嗚…”一聲虛弱的低鳴。大福龐大的身軀在稍遠(yuǎn)的水中掙扎著浮起,它傷得太重,冰冷的污水浸泡著傷口,讓它痛苦不堪,琥珀色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痛苦和疲憊。它用巨大的頭顱頂住程陌擔(dān)架的另一端,避免擔(dān)架沉沒。徐昊和陳陽奮力游過去,合力將顧沉和程陌的擔(dān)架拖到一處相對干燥、由塌落的水泥塊形成的淺灘上。林靜也爬了上來,渾身濕透,冷得瑟瑟發(fā)抖,立刻撲到程陌身邊檢查她的情況。
“顧沉的脈搏很弱,傷口在滲血…”林靜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顧沉的臉色比之前更加灰敗,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