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14章 古樹悲歌（第1頁）

那土黃色的石靈依舊死死“守”在地裂入口，靈光因恐懼而劇烈波動，卻寸步不讓。蕭宸沒有再做出任何可能引起誤會的舉動，只是靜靜地立于遠(yuǎn)處，如同一尊雕塑，將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唯有目光平和地注視著對方。

時間在這死寂的世界里仿佛失去了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蕭宸徹底的靜默讓那土靈稍稍放松，又或許是它意識到這個散發(fā)著恐怖氣息的存在似乎并無立刻攻擊的意圖，它那明滅不定的靈光終于稍稍穩(wěn)定了一些，但戒備依舊。

就在這時，一道比之前那幾個低階元素之靈凝實許多、靈性也強出不少的淡青色氣流，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自地裂深處飄蕩而出。

這道氣流盤旋在土靈上方，隱約凝聚成一個模糊的老者面容，帶著無盡的滄桑與疲憊。它沒有像之前的火靈那般驚恐逃竄，那雙由靈光構(gòu)成的“眼睛”先是警惕地打量著蕭宸，尤其是在他周身那即便極力收斂、依舊殘存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道韻上停留許久。

蕭宸心中微動，知道這或許是一個能溝通的對象。他依舊沒有妄動，只是微微頷首，嘗試以神念傳遞出一道極其簡單、平和的意念，不蘊含任何力量，僅僅是一個問候：

“外來者，蕭宸。無意冒犯，只為探尋此界衰亡之因?！?/p>

那風(fēng)靈凝聚的老者面容上露出一絲明顯的驚異。它似乎能理解這道意念，沉默了片刻，一道同樣微弱、卻帶著風(fēng)之特性的縹緲意念，如同耳語般傳回：

“你……身上的氣息……古老……威嚴(yán)……與‘母親’相似，卻又不同……更……可怕……”

“母親？”蕭宸捕捉到這個關(guān)鍵的詞。

風(fēng)靈老者的“目光”投向這片凋零世界的深處，那意念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與眷戀：“源初古樹……我們的母親，世界的核心……她，正在死去……”

它的意念斷斷續(xù)續(xù)，夾雜著痛苦的回響。

“很久……很久以前……‘暗潮’來了……它們無形無質(zhì)，吞噬光芒，吞噬聲音，吞噬一切法則與靈機……它們纏繞著母親，啃食她的根須，汲取她的生機……”

蕭宸心神一凜?！鞍党薄?？這想必就是他所感知到的“噬法則之暗”在此地的稱呼。

“母親的力量不斷流逝……天空碎了，大地枯了，河流死了……我們的族人，一個接一個地消散，回歸為最初的本源粒子，連回歸母親懷抱都做不到……都被那‘暗潮’吞噬了……”

風(fēng)靈老者的意念中帶著刻骨的恨意與無力。

“我們……是‘青嵐部族’最后的族人了……躲藏在這里，依靠著地脈深處最后一絲微薄的靈機茍延殘喘……但，也撐不了多久了……”它看著蕭宸，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帶著一絲最后的、微弱的希冀，“你……你能感覺到母親……你能……救她嗎？”

這直白的問題，讓蕭宸沉默了一下。他無法給出肯定的承諾，尤其是在對這“暗潮”了解甚少的情況下。

“我無法保證?！彼鐚嵰陨衲罨貞?yīng)，“但我愿盡力一試。我需要知道古樹的具體情況，以及那‘暗潮’的根源。”

風(fēng)靈老者聞言，眼中的希冀光芒黯淡了幾分，但并沒有完全消失。它似乎早已習(xí)慣了絕望。

“母親……在世界的中心，‘萬法平原’……‘暗潮’最濃郁的地方，就在母親腳下……那里……很危險……非常危險……靠近的一切，都會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