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夕陽把電腦屏幕染成暖橙色。沈知意坐在椅子上,指尖懸在鍵盤上,面前的文檔標(biāo)題是“致所有不認輸?shù)娜恕?。陸衍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杯溫好的檸檬水,沒說話,只是安靜陪著——他知道,她要寫的不是普通的勝利公告,是藏了太久的心里話。
“要不要加點輕松的話?”陸衍見她半天沒敲字,輕聲開口,“比如你上次熬夜看項目資料,把咖啡灑在報表上的事?!?/p>
沈知意笑了,指尖落在鍵盤上,先敲下第一句:“爸媽走的那天,公司賬戶只剩八十萬。”
她的手指慢慢動起來,屏幕上的字一行行浮現(xiàn):
“叔叔在靈堂外跟股東說,‘這丫頭撐不起’。那時候我穿著黑裙子,蹲在走廊里哭,怕腳步聲驚動里面的人,只能捂著嘴,眼淚把袖口都泡皺了?!?/p>
“第一次開股東會議,我連項目報表都念錯行,有人在下面笑‘還是回家當(dāng)大小姐吧’。散會后我在廁所里待了半小時,對著鏡子說‘再撐一次’——就一次?!?/p>
“后來翻爸媽的舊文件,在書柜最底層找到本賬本,里面夾著我小時候畫的畫,背面寫著‘丫頭,公司是你的根,更是很多人的飯碗’。那天我沒哭,把賬本鎖進抽屜,開始熬夜查叔叔挪用公款的證據(jù),查得眼睛發(fā)紅,陸衍就幫我煮雞蛋敷眼睛?!?/p>
陸衍看著她的側(cè)臉,夕陽落在她睫毛上,像鍍了層光。他想起她第一次找到沈萬山的流水記錄時,激動得手抖,卻還強裝鎮(zhèn)定說“終于有證據(jù)了”——那時候她的眼睛里,有光,也有藏不住的委屈。
沈知意繼續(xù)敲字,語氣里少了之前的沉重,多了點韌勁:
“有人說我是‘豪門孤女’,其實我哪有什么豪門?不過是拿著爸媽留下的‘爛攤子’,一點一點往回撿。撿的時候也怕,怕?lián)觳黄饋?,怕對不起那些跟著爸媽干了十幾年的老員工。”
“這次直播,我不是想炫耀贏了叔叔——我是想告訴所有跟我一樣的人:別怕輸,你以為的‘爛命一條’,其實是沒什么可輸?shù)?,所以敢拼,敢跟那些想搶你東西的人硬碰硬?!?/p>
“我護的不是什么家產(chǎn),是爸媽的心血,是員工的飯碗,更是我自己的‘不認輸’。以后還會有難走的路,但沒關(guān)系,走一步,再走一步,總能走到亮的地方?!?/p>
最后,她敲下一行字,也是她常跟自己說的話:“農(nóng)奴翻身把歌唱,不是因為運氣好,是因為沒放棄唱。”
點擊“發(fā)布”的瞬間,陸衍走過來,遞過檸檬水:“寫得很好,很真實?!?/p>
“會不會太矯情了?”沈知意有點忐忑,“畢竟是公司老板,說這么多私人的事。”
“不會?!标懷苋嗔巳嗨念^發(fā),“真實才有人信,才有人能被你打動——你不是在說自己,是在說所有沒被困難打垮的人?!?/p>
沒等多久,小周抱著平板跑進來,聲音里滿是激動:“沈總!您的帖子火了!半小時轉(zhuǎn)發(fā)過萬!評論區(qū)全是支持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