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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龍隕星海，本源之問（第1頁）

龍族大長老袖袍一卷，一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住林風與星瞳。周遭景象瞬間模糊、拉長，仿佛穿越了無數(shù)折疊的空間與時間。當視線再次清晰時，他們已經(jīng)不在那片龍威彌漫的外圍星域，而是置身于一個完全超乎想象的所在。

眼前，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其萬一的“星海”。

但這里的“星辰”，并非燃燒的恒星或冰冷的行星，而是一團團、一片片、或凝聚或飄散的能量形態(tài)。它們有的如心臟般搏動，每一次收縮擴張都引動虛空震顫，散發(fā)出最原始的生命力；有的如凝固的琥珀，內(nèi)里封存著巨龍騰飛、咆哮星河的遠古虛影；有的則如同沸騰的熔巖海洋，翻滾著毀滅與創(chuàng)造交織的混沌氣流；更遠處，甚至有無數(shù)的龍魂光影，如同縹緲的星云，在一種悲壯而永恒的旋律中緩緩盤旋、沉浮。

天地間彌漫著一種古老、蒼茫、悲愴而又無比強大的氣息。這里的能量濃度高得嚇人，法則顯化，肉眼可見一道道粗大的基礎(chǔ)法則鏈條如同龍筋般貫穿虛空，卻又帶著一種沉重的“隕落”意味。

這里就是龍隕星海，傳說中遠古龍神寂滅之地，亦是龍族力量與傳承的源頭。

“好沉重……好悲傷的力量?！毙峭p聲低語，她的星靈殿血脈在此地產(chǎn)生了強烈的共鳴與悸動，那是一種面對同等級甚至更高層次本源力量的天然感應。她周身不由自主地流淌出純凈的星輝，與這片星海中那些相對溫和的能量光團相互呼應。

林風亦是心神震撼。他能感覺到，這片星海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遺骸”，一個至高存在寂滅后，其力量、法則、記憶、乃至意志碎片所化的特殊界域。在這里，生與死的界限變得模糊，過去與現(xiàn)在交織。

“感受到了嗎？”龍族大長老的聲音將二人從震撼中拉回，他的語氣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悲愴與驕傲，“此地，便是我龍族之根，亦是吾等背負的宿命。每一任龍皇，在生命走向終結(jié)時，都會選擇回歸此地，將一身修為、血脈、對法則的領(lǐng)悟，盡數(shù)反哺星海，滋養(yǎng)后代。外界的龍晶，不過是星海力量滿溢時，自然凝結(jié)的副產(chǎn)物，但即便如此，亦蘊含著我龍族本源之力。”

林風肅然起敬。一個種族，以如此方式傳承力量，維系輝煌，其悲壯與偉大，令人動容。他也明白了為何龍族對“混沌龍晶”如此看重，這不僅僅是材料，更是先祖的遺澤，是種族延續(xù)的象征。

“大長老帶我等來此，想必不止是讓我等瞻仰圣地吧？”林風收斂心神，看向大長老。

大長老深邃的目光掃過林風與星瞳，最終定格在林風身上：“你通過了力量、心性、智慧的考驗，有資格站在這里。但欲求龍晶，欲得龍族認可，還需過最后一關(guān)——‘本源之問’。”

他指向星海深處，那里懸浮著一座巨大無比、通體仿佛由暗金色龍骨與星辰核心構(gòu)筑而成的古老殿堂，殿堂周圍，盤旋著九條形態(tài)各異、卻同樣散發(fā)著浩瀚龍威的巨龍?zhí)撚?，它們?nèi)缤篮愕氖匦l(wèi)，凝視著星海。

“那是‘祖龍殿’，龍族最高議事的禁地。此刻，除閉關(guān)的龍皇陛下外，其余八位龍王皆在其中?！贝箝L老緩緩道，“他們將以龍魂共鳴，引動星海本源意志，對你進行最后的叩問。此問無關(guān)力量技巧，直指你道心最深處，關(guān)乎你存在之根本，與你所求之事的終極意義。你若能答出讓星海本源認可之言，龍晶拱手奉上，龍族亦可視情況，考慮與你聯(lián)盟，共抗大劫。若不能……”

大長老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之意很清楚。若不能，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他們或許可以安然離開，但結(jié)盟與龍晶，再無可能。

星瞳握住林風的手，傳遞過一絲溫暖堅定的力量。林風反手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他目光平靜地看向那座古老的祖龍殿，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如同星海本身般浩瀚沉重的意志。

“我愿接受‘本源之問’?！绷诛L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往無前的決心。

“好，隨我來?！?/p>

大長老身形飄動，帶著二人朝著祖龍殿飛去。越是靠近，那股源自星海本源的威壓就越是強烈，仿佛整個遠古龍神的意志都壓在肩頭。星瞳周身星輝流轉(zhuǎn)，形成屏障，勉強抵御。林風則運轉(zhuǎn)衍化之道，將這股壓力視作一種特殊的“環(huán)境”，嘗試理解、適應，而非硬抗。

踏入祖龍殿的瞬間，景象再變。

內(nèi)部并非金碧輝煌，而是一片無垠的虛空，腳下是流淌的星海能量，頭頂是沉浮的龍魂光云。大殿中央，八道巨大的王座呈環(huán)形排列，每一道王座上都端坐著一位氣息淵深如海、形態(tài)各異的龍王！有的如同山脈般巍峨，覆蓋著冰冷的鉆石鱗甲；有的繚繞著永恒不息的元素風暴；有的身形虛幻，仿佛存在于過去未來之間；有的則通體如同黑曜石鑄造，龍瞳中燃燒著洞察靈魂的幽火。

八位龍王，八種截然不同的強大本源氣息，同時將目光投向走進來的林風與星瞳。沒有任何威壓釋放，但那無形的注視，卻比任何攻擊都更能拷問心靈。

大長老走到一個空置的王座前坐下，九大龍王，齊聚！

居于正中，一位身形最為龐大、龍鱗呈現(xiàn)混沌色彩、仿佛蘊含著開天辟地之初景象的龍王緩緩開口，聲音如同星海本身的律動：

“外來者，林風。你之來意，大長老已告知。你之實力、心性、智慧，亦得初步印證。然，龍晶關(guān)乎龍族本源，聯(lián)盟系于種族存續(xù)。故，需以星海本源為鑒，問汝三問?！?/p>

“第一問，”另一位周身纏繞著時間流光的龍王開口，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汝言‘衍化’，欲在寂滅中爭一線生機。然宇宙生滅，本為常態(tài)，紀元輪回，乃大道規(guī)則。汝等抗拒‘虛無之潮’，逆天而行，豈非違背宇宙意志？汝之‘衍化’，與那‘歸墟’所求之‘破而后立’，本質(zhì)上有何不同？”

問題直指核心，尖銳無比！這是在質(zhì)疑他們抵抗行為的正當性，甚至將其與敵人的理念相提并論！

林風心神一凜，知道這才是真正的考驗。他沉吟片刻，并非組織語言，而是在叩問自己的本心。數(shù)息后，他抬頭，目光清澈而堅定：

“宇宙生滅，確為常態(tài)。然，此次‘潮汐’異常提前，威力失控，更有‘歸墟教團’等外力催化，此已非自然輪回，而是‘病態(tài)’之劫。我輩修士，生于斯，長于斯，宇宙予我存在之基，我輩自當守護其健康運轉(zhuǎn)，此乃‘順’天，而非‘逆’天?！?/p>

“至于‘衍化’與‘歸墟’之別……”林風周身道韻自然流轉(zhuǎn)，內(nèi)宇宙的虛影在身后若隱若現(xiàn)，其中星辰生滅，萬物初萌，“‘歸墟’之‘破’，是為毀滅而毀滅，其‘立’乃建立在一切歸零的絕對虛無之上，是徹底的否定與終結(jié)。而吾之‘衍化’，核心在于‘生’，在于‘變’，在于從現(xiàn)有基礎(chǔ)上去蕪存菁，開辟新機，是肯定現(xiàn)有存在，并引導其向更高、更完善層次演進。一如幼苗破土，并非否定種子，而是繼承其生命信息，向著參天大樹衍化。一者走向死寂，一者擁抱生機，此乃本質(zhì)之別！”

他的聲音帶著道的共鳴，在祖龍殿中回蕩，引動著星海本源微微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