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去也疼?!?/p>
花向晚老實接過藥瓶,嘴里卻還是埋怨,薛子丹笑了笑:“你又不是沒醒著試過,今天想試試有多疼?”
“算了?!?/p>
花向晚將藥一口飲下,平靜道:“我又不是傻子?!?/p>
薛子丹看她神色淡淡,他垂眸,目光落在她胸口刀疤上,眼中浮現(xiàn)出幾分難過。
“阿晚……”他沙啞開口,“走到這一步,真的值得嗎?”
他的話在藥效作用下有些聽不清。
花向晚只看他嘴巴張合,隱約聽到他似乎是在叫他。
她開始看不清周邊,聽不清人說話,聞不到味道……
所有感覺、觸覺都變得麻木,她閉上眼睛,緩慢進入一種半醒半睡的狀態(tài)。
她熟練進入自己編織的夢境,這夢境是一片冰原,這是她這兩百年的習慣。
一直到合歡宮覆滅后,她才明白,為什么死生之界常年冰雪。
因為只有在這種寒意之中,人才能最大程度保持著克己、守欲,不縱半點軟弱。
她盤腿坐下,感覺無數(shù)鎖鏈纏繞在她周身,將她死死捆住。
疼痛一陣一陣涌上來,她在這夢境風雪之中,咬緊牙關。
再忍忍。
她熟練告訴自己,再忍忍,就過去了。
在極致的忍耐中,謝長寂面朝著花向晚房間的方向,抱著小白,靜靜凝望著白墻。
他前方是一張飛蛾撲火圖,高掛在墻面,墻后是“云清許”的結界,將他和他們隔開。
房間里異常安靜,小白趴在他膝頭,由他一下一下梳著毛發(fā),瑟瑟發(fā)抖。
沒一會兒,旁邊突然吵鬧起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聽見這不停的“嗚嗚”聲,謝長寂沒有回頭,只抬手指向桌上的畫卷,畫卷便張開來,一個被鎖仙繩捆得嚴嚴實實、嘴里塞著絹布的女人瞬間從畫中滾了下來。
她在地上拚命扭動,謝長寂又一抬手,她嘴里的絹布就自己飄出,落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