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nèi)的咆哮,終于漸漸平息。
回音在梁柱間消散,只剩下那粗重如破舊風(fēng)箱般的喘息聲,和空氣中彌漫不散的濃重血腥味。
秦鴻志像一頭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的老獅子,佝僂著身子,雙手依舊死死地?fù)卧谀且呀?jīng)破了個大洞的紫檀木桌上。
他赤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桌面上那一片狼藉。
殷紅的血跡與漆黑的墨跡,在他那渾濁的視線里,仿佛交織成了一張巨大而猙獰的鬼臉,正無聲地嘲笑著他的愚蠢與無能。
癱倒在地的秦北望,看著自家大哥那副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垮掉的模樣,心中一緊。
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繼續(xù)恐懼的時候。
大哥若是倒了,那秦家,就真的連最后一根頂梁柱都斷了。
他掙扎著,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也顧不上滿身的灰塵,顫顫巍巍地走到秦鴻志身邊。
“大哥……”
他的聲音,依舊帶著劫后余生的沙啞與顫抖。
“大哥,你……你先別急……”
秦鴻志沒有理他,依舊死死地盯著桌面,仿佛要將那張鬼臉給瞪穿。
秦北望見狀,一咬牙,加重了語氣,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清晰,像是要用聲音把秦鴻志的魂給叫回來。
“大哥!眼下雖然事態(tài)萬分緊急,但你先冷靜下來!”
“你聽我說!”
“如今的秦家,除了那個無法無天的小畜生,你,就是我們秦家唯一的支柱!是實(shí)力最強(qiáng)的神藏境強(qiáng)者!”
“你要是先亂了陣腳,我們……我們整個秦家,就真的徹底沒救了??!”
這番話,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秦鴻志那幾乎要被怒火燒穿的理智上。
他那劇烈起伏的胸膛,緩緩平復(fù)了一些。
是啊……
自己是秦家的大長老!
是秦家目前明面上的最強(qiáng)者!
秦開山不在,自己,就是天!
天,怎么能塌!
秦北望見他眼神恢復(fù)了一絲清明,連忙趁熱打鐵,繼續(xù)說道:
“我……我剛才在沖進(jìn)來之前,已經(jīng)叮囑了管家!”
“讓他親自帶上府里所有的好手,死死守住大門口!”
“一旦……一旦有白家的人前來,不管對方是誰,說什么,都讓他第一時間,用最快的速度,前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