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fā)走趙依依后,小院重歸寧靜,但王瀟心知,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短暫的間歇。那個女人的怨毒和她口中所謂的“內門表哥”,像是一根潛在的刺,提醒他必須盡快提升自保之力。
修為短期內難以再次飛躍,他便將全部心思沉浸在對開天印的更深層次挖掘上。此物神秘非凡,絕不止于變大變小、砸人防御這般簡單。
靜室之內,王瀟盤膝而坐,青銅指環(huán)靜靜戴在指間。他閉目凝神,神識緩緩包裹住開天印,一遍又一遍地默誦《隨心咒》,用心去感受其內部玄奧的符文結構與能量流轉。
“化盾”、“化磚”、“大”、“轉”、“收”…這些他已初步掌握。接下來,他瞄準了更精妙的變化——《隨心咒》中隱約指向的“藏”與“幻”之道。
他意念高度集中,想象著改變面部肌肉骨骼、扭曲周身光線、隔絕自身氣息…并將這股強烈的意念,透過神識,源源不斷地灌注到開天印之中。
起初,指環(huán)只是微微發(fā)熱,并無其他變化。王瀟不急不躁,耐心嘗試,不斷調整著神識的波動與意念的細節(jié)。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無數次失敗的嘗試后,開天印終于起了反應。指環(huán)表面那些古樸的符文微微亮起,一道極其淡薄、近乎透明的青光流淌而出,如同輕柔的紗幔,覆蓋在他的臉龐之上。
王瀟立刻看向旁邊準備好的一盆清水。水面倒映出的,依舊是他自己的臉,但五官似乎朦朧了一些,細節(jié)處有些微的不協調,仿佛隔著一層波動的水汽在看,自身的氣息也被一種奇異的力場微微干擾,難以被清晰感知判斷其具體修為。
“成功了…一點點?”王瀟心中一喜,但維持了不到三息時間,那層青光便劇烈波動起來,隨即潰散消失,他的臉恢復了原樣。
“看來這‘幻面’之術,對神識和靈力控制的要求極高,且極耗心神?!蓖鯙t并不氣餒,反而興致更濃。這證明了他的思路是對的,開天印確實擁有改變容貌、隱藏氣息的潛能!只需勤加練習,必能掌握。
接下來的幾日,他除了日常修煉鞏固修為,便將大部分時間用來練習這“幻面”之術。從最初的三息,到五息,十息…雖然維持時間依舊短暫,且變化細微,但進步肉眼可見。他對開天印的掌控,也在這精微的練習中變得越發(fā)純熟。
這日,院門被敲響。來的并非惡客,而是一位面色嚴肅的執(zhí)法堂執(zhí)事。
王瀟心中微微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恭敬地將執(zhí)事請入院中。
“王瀟,不必緊張。”執(zhí)事開門見山,“關于前執(zhí)事馬庸一案,有些細節(jié)需要再向你核實一下。據查,當初貢獻堂柜臺下發(fā)現的蝕心草粉末,其包裝方式與黑市流通的某種樣式略有不同,你當時可曾注意到任何異常?或者,有無可能是他人故意放置?”
王瀟心中念頭急轉,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回憶和驚訝之色:“回執(zhí)事,弟子當時只顧著交接任務,并未留意太多。至于他人放置…弟子實在不知,當時堂內人員混雜…”他將自己完美地塑造成一個偶然撞破、懵懂無知的弟子形象。
執(zhí)法執(zhí)事仔細打量著他的神情,見找不出什么破綻,便例行公事地又問了幾個問題,最終記錄下來。
“好了,情況我已了解。此事或許另有蹊蹺,宗門會繼續(xù)調查。你近日也小心些,莫要再卷入什么是非?!眻?zhí)事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王瀟一眼。
送走執(zhí)事,王瀟眉頭微蹙。執(zhí)法堂果然能人輩出,竟然能查到包裝細節(jié)這種微末之處。雖然暫時看來并未懷疑到他,但終究是個隱患。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他深吸一口氣,將這點憂慮壓下,繼續(xù)投入到修煉和鉆研中去。實力,才是應對一切風波的根本。
傍晚時分,王瀟結束修煉,從靜室走出,恰好看到小芽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就著天邊最后的霞光,專注地看著一本破舊的藥草圖譜。她看得入神,無意識地用小手摩挲著戴在手指上的那枚破舊木戒指。
夕陽的余暉灑落在她身上,仿佛給她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那枚平日里毫不起眼的木指環(huán),在霞光映照下,其上的細微紋路似乎也生動了些許。
王瀟心中微微一動,忽然覺得這小丫頭安靜下來的樣子,與她手上那枚古舊的指環(huán),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和諧與…神秘感。
執(zhí)法堂執(zhí)事的到訪,雖未掀起波瀾,卻如秋日寒蟬,在王瀟心頭投下一抹不易察覺的警影。他深知樹欲靜而風不止,趙依依的怨毒絕非空穴來風,那未曾露面的“內門表哥”更似懸頂之劍。實力,是唯一的破局之鑰。
修為至煉體八重中期,已非單純靈氣積累可速成,需水滴石穿的水磨工夫。故而,他將更多心神沉浸于對開天印的深挖細琢之中?!盎妹妗敝g雖進展緩慢,已能從維持十息提升至近二十息,面部輪廓的模糊扭曲也更為自然些許。同時,他亦不輟練習“轉”字訣,力求那旋轉的板磚非僅格擋,更能如陀螺般借力打力,甚至將來襲的勁道巧妙地偏轉反彈,令對手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