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的身影沒入?yún)擦?,留下沙灘上幾個面如土色的修士和仍在哀嚎的刀疤臉。他沒有下殺手,并非心慈手軟,而是初來乍到,需要有人將他的“不好惹”傳播出去。在這等混亂之地,適當(dāng)?shù)膬疵苁∪ピS多麻煩。
他尋了一處隱蔽的巖縫,布下幾個簡易的預(yù)警禁制,便開始盤膝調(diào)息。碎星島的靈氣雖比那孤島濃郁正常許多,但對修復(fù)他這等傷勢而言,依舊杯水車薪。他主要依靠源璽空間內(nèi)殘存的丹藥和那枚正在緩慢恢復(fù)的“源初之息”散逸出的精純能量,一點點滋養(yǎng)著受損的經(jīng)脈與神魂。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這期間,并非沒有窺探者。幾波不信邪的、或是自恃修為更高的修士,循著之前那幾個嘍啰散播的消息找來,結(jié)果無一例外,連王瀟的面都沒見著,便被巖縫外圍那看似簡陋、實則蘊含一絲“鎮(zhèn)厄”本源之力的禁制震得氣血翻騰,狼狽而逃。其中一名筑基后期的修士依仗修為強行破禁,卻被禁制反噬之力震斷心脈,被同伴抬走時已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在碎星島外圍區(qū)域傳開。一個身受重傷、修為不明(能輕易廢掉筑基中期,反殺筑基后期),行事狠辣,且精通陣法(外人看來)的陌生強者,在此地落腳了。
一時間,王瀟所在的這片區(qū)域,竟成了許多低階修士和弱小團(tuán)伙的禁區(qū),無人再敢輕易靠近。
這一日,王瀟剛從入定中醒來,體內(nèi)傷勢略有好轉(zhuǎn),雖遠(yuǎn)未復(fù)原,但至少壓制住了惡化的趨勢。他正準(zhǔn)備外出探查一番,尋找更多有助于恢復(fù)的資源,神識便捕捉到巖縫外傳來一陣急促而虛浮的腳步聲,伴隨著濃重的血腥氣。
一個渾身是血、衣衫襤褸的少年,踉踉蹌蹌地沖到巖縫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嘶聲喊道:“前輩!前輩救命!”
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年紀(jì),修為只有煉氣三層,臉色慘白,胸口一道刀傷深可見骨,鮮血不斷滲出。
王瀟眉頭微皺,并未立刻現(xiàn)身。在這碎星島,苦肉計和陷阱太過尋常。
那少年見無人回應(yīng),身后追兵的聲音卻越來越近,臉上絕望之色更濃,猛地磕頭,額頭瞬間見紅:“晚輩陳小刀,愿以祖?zhèn)髅鼐硽垐D獻(xiàn)與前輩,只求前輩救我性命!”
說著,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小、材質(zhì)古樸、邊緣焦黑似乎被火燒過的暗黃色獸皮,高高舉起。
王瀟神識掃過那獸皮,目光微微一凝。這獸皮與他之前在孤島溪流旁骸骨堆里找到的那塊殘破皮卷材質(zhì)極為相似,而且上面同樣繪制著模糊的線條,隱隱給他一種不尋常的感覺。
就在這時,三名兇神惡煞、修為在煉氣巔峰至筑基初期不等的壯漢追至,看到跪在巖縫前的陳小刀,為首一人獰笑道:“小雜種,看你還往哪里跑!把東西交出來!”
他們完全無視了巖縫的存在,或者說,根本不信這傳言中的“強者”會為了一個煉氣期的小子出頭。
其中一名筑基初期的漢子直接伸手就朝陳小刀抓去,目標(biāo)顯然是他手中的獸皮。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獸皮的剎那——
一道烏光如同鬼魅般自巖縫中射出,后發(fā)先至,精準(zhǔn)地拍在那漢子的手背上。
“啪!”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那漢子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整只右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變形,人也如同被巨力轟擊,倒飛出去,撞在遠(yuǎn)處一棵樹上,軟軟滑落,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