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看到李諒祚冷靜了下來,就乘勢說道:“你清楚我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會對你的國家和大宋之間造成怎樣的損傷嗎?你想過同我一起來的潁王會做何舉動嗎?”
李諒祚的瞳孔明顯縮了縮,三娘繼續(xù)說到:“你一直希望你的子民都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你的子民還要不要?你腦子不清楚嗎?分不清重點嗎?”
三娘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語氣冷冷的說:“還望李國主自重!”然后一邊氣呼呼的整理著衣服和頭發(fā)。
李諒祚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小的女孩,細(xì)細(xì)的想著她說到每一句話。不由得眼睛瞇了起來,心里暗暗的想著:這是個怎樣的女孩子?怎能把事情看的這樣通透?
如果不是她這樣清醒,自己還就真的差點就犯糊涂了。
權(quán)衡之下,帶著些愧疚的對三娘說到:“你說到對,我以后不會如此了?!?/p>
“送我回去?!比锏恼Z氣有些生硬,更像一句命令。
“好?!崩钫忟褚馔獾捻槒摹?/p>
一路無話的二人,在太陽落山之前進了城。
站在城門外等待三娘的趙頊,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三娘與李諒祚共乘一騎的時候,臉色暗的如同天邊的漸黑的云朵。
蔡京站在趙頊身旁,同樣看著遠(yuǎn)處的二人一馬,本來就不怎么認(rèn)同三娘的他,眼神里有些輕蔑,毫不掩飾。
趙頊翻身上馬,幾下跑到他們跟前,手一伸,示意三娘換到他的馬上,跟他一起回去。
三娘還沒有伸手,李諒祚就翻身下馬,雙手穿過腋下將三娘從馬背上抱了下來,輕輕的放在一旁。動作流暢,一氣呵成,根本不給三娘和趙頊思考和阻止的機會。
然后,他對著趙頊一抱拳,又沖著三娘一抱拳,翻身上馬,絕塵而去,一句話都沒說。
天邊的云黑的要滴出墨來,努力的吞噬著最后一絲天空的光亮。
站在地上的三娘和騎在馬上的趙頊,靜靜的站著,許久都沒有說話。
“楊、咳,楊夫子可好?”趙頊終是忍不住下了馬,開口問道。
“階下囚,如何能好?”三娘突然發(fā)了火,積壓了一下午的怒氣,都發(fā)了出來?!澳銈兇蛘叹痛蛘?,干嘛要扯上我家?干嘛要扯上我?兩國交兵,為難我們舅甥二人,真有意思!”說完抬腿就往回走。
趙頊心里一驚,定是發(fā)生了什么,顧不得隨行的人,連忙伸手拉住她。
三娘沒料到趙頊會拉她,被他的力氣一帶,腳步不穩(wěn)差點摔倒。更是生氣起來,眼淚就不爭氣的劃過臉龐。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趙頊心里慌的厲害,看著她臉上亮晶晶的淚水,害怕的幾乎抖起來,要不是楊夫子出了事,就是三娘出了事,他的手緊緊的握著三娘的手腕,指結(jié)發(fā)白。
看著三娘一直只默默的流淚,他幾近哀求的說著:“你說話呀????發(fā)生了什么?”
三娘覺得全部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上了心頭,父親的死、自己被囚禁、舅父被俘虜,這些事原本就是國家的事,是天下的事,是朝堂的事,是他們趙家的事,可是為什么結(jié)果都要自己來承受?眼淚汩汩的淌著,臉上一片明晃晃的。
這一哭不打緊,趙頊心中大駭,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一定是!
他止不住戰(zhàn)抖起來,低低的喝道:“給我追!”身邊的隨從應(yīng)聲而動,向剛剛李諒祚的方向追去。
“回來!”三娘突然大喝一聲。那些人立即勒住馬站著原地疑惑的看著這個氣勢大過潁王的女孩,然后又看看趙頊。
“舅舅很好,我也沒事?!比锬抑亲诱f到,“我只是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