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妃說完,又向前走了一步,悄悄退下手上一只碧色手鐲,不動聲色的塞到丁喜手里,輕聲說道:“只有丁內(nèi)官事情完成的好,官家和太皇太后心里的事早日放下了,一高興了,我們才都高興,你說是不是?還望內(nèi)官大人通融一二?!?/p>
丁喜低眉瞥了一眼手心里的鐲子,面色顏色緩和了不少,只是仍舊不敢放松口風,只說著:“白太妃,話雖如此說,但是修繕這樣的大事,為官家和太皇太后辦事,還是穩(wěn)妥一些好。不過呢,你放心,我一定去多多催促,爭取讓各位娘娘們早日舒心?!闭f完笑著朝眾人抱了抱拳,沒等眾人的反應,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等丁喜一走,白太妃的神色就冷了下來,輕輕吐出一句:“什么東西!”隨后她身后的幾人也都面帶憂色問著:“白姐姐,如今該怎么辦呢?”“是啊,白太妃,后面該怎么辦?”“我們還要繼續(xù)嗎?”“這個丁喜可靠嗎?”眾人七嘴八舌的問著。
白太妃撇撇嘴說著:“我怎么知道?反正我話也說了,東西也給了,結果你們也看到了。就各安天命吧。你們也別來找我了,我沒辦法?!闭f完帶著些怒氣往回走去。那幾個沒什么主見的太妃站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怎么辦才好。
白太妃剛剛進院子,就看到同住的張?zhí)诖扒白鲆路?/p>
白太妃從進宮開始就與張?zhí)粚Ω?,她們是不同世家推舉進宮的,自然代表著不同的立場和謀算。不同的背景,卻有著想同的責任——為仁宗生個皇子,為家族謀利益??上У氖撬壬率?,張?zhí)笊率鳎紱]有完成家族的寄托。更讓人難過的是,這兩個公主加起來沒有活過一歲,就早早夭折了。而后仁宗帝駕鶴西去,她們雙十年華就成了孤苦的太妃。
就算她們是仁宗最后寵愛的幾人之一,可一旦住進了所謂的太妃宮,什么榮華富貴、什么權利權勢,全都與她們無關了。家族也很快也拋棄了她們,轉(zhuǎn)而看向了新的帝王,去爭取新的利益。
先有立場不合,后又各自怨憤猜忌,二人更是不可能和睦相處,便是見面了也沒什么好脾氣。
如今二人被迫住在一起,臥房挨著臥房,白太妃更是看什么都不順。特別是那張?zhí)苌僬f話,讓她好似對著一團棉花,每日都是一肚子悶氣。今日看到她還有閑情逸致做衣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倒是心情好在這里閑坐著!有事就讓我們?nèi)_是吧?”白太妃恨不得掀了她的針線筐子。
張?zhí)畔率掷锏尼樉€看了她一眼,淡淡說了一句:“鬧了也沒什么結果?!?/p>
“你!”白太妃被噎的難過,“好歹也是太皇太后的旨意,好歹我們也是仁宗帝的妃子,哪里能人輕待了去?”
張?zhí)⑽櫭?,嘆了口氣:“他們既然敢輕待,肯定是有人授意。不然怎么敢的?”
白太妃聽了更覺得胸口憋悶:“那就任由他們輕待?我們這才幾歲?還有那么多日子要過,難道都任由他們了去?”
張?zhí)粗约翰畈欢啻?,性子卻像孩子一般的白太妃,沒來由的煩躁起來:“那你也可以追隨仁宗帝去了!左右是回不去家了!”說完,她起身放下了窗戶,留白太妃一個人在院子里跳腳。
不過張?zhí)囊痪湓捳f的一點都沒錯,左右是回不去家了。她們早就沒了家,已經(jīng)被家人拋棄了。如今,又被后宮拋棄。真真是無處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