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源殿傳命:一念牽蒼生
昆侖虛深處,鴻蒙宗山門隱于九層高云之后,唯有一縷縷凝如實質的先天靈氣順著山道蜿蜒而下,在山腳下匯成淺碧色的靈溪。此時,藏經閣頂層的觀星臺內,玄空正垂首立于玉案前,手中捧著一卷泛著淡金光澤的《洪荒氣運流轉圖》——圖上三條代表龍鳳麟三族的光帶正于東荒空域劇烈糾纏,赤色鳳帶旁綴著的數十點微弱光點,正被幽藍色的龍帶步步吞噬,光點邊緣已泛起代表生機流逝的灰敗。
“師尊?!毙章曇魷貪櫍瑓s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東荒戰(zhàn)場,鳳族殘部被困,其族中幼雛……恐難保全。”
玉案后,龍宇一襲玄色長袍垂落至地,衣擺上繡著的混沌云紋似在緩緩流轉。他并未抬頭,目光落在身前懸浮的起源珠上——珠內正清晰映出東荒的景象:翻涌的東海海水順著斷裂的海岸線倒灌進鳳族的棲鳳谷,龍族三太子敖烈率三百龍鱗衛(wèi)手持龍紋刀,正將十數只羽翼未豐的鳳族幼雛圍在谷中巨石旁,為首的幼雛羽毛呈淡金色,翅尖沾著血污,正用稚嫩的喙啄向逼近的龍兵腳踝,卻被龍兵一腳踹翻在地。
“鴻蒙宗立宗之規(guī),首條便是‘隱世觀劫,不涉族爭’?!饼堄畹穆曇羝届o無波,卻讓觀星臺內的空氣都似凝滯了幾分,“但觀劫非冷血,錄史非旁觀?!?/p>
起源珠光芒驟亮,畫面定格在那只金色幼雛掙扎著爬起、試圖護住身后更小的銀羽幼雛的瞬間。龍宇指尖輕點珠面,一道淺白色的起源力順著光紋飄向玄空:“此乃鳳族現任鳳皇的嫡子鳳翎,其母鳳瑤為護幼雛,已力竭戰(zhàn)死。三族之爭,錯在氣運失衡,不在稚子?!?/p>
玄空接起源力,只覺一股溫潤的能量順著指尖融入丹田,同時腦海中響起師尊清晰的指令:“攜時空遁符前往棲鳳谷,救走所有鳳族幼雛,送至南域鳳族圣地‘梧桐淵’。記住,只護無辜,不涉族爭,若遇龍族阻攔,可展鴻蒙宗令牌,不得主動傷人,更不可開殺戒?!?/p>
“弟子明白?!毙展眍I命,將《洪荒氣運流轉圖》卷起收入袖中,又從藏經閣的玉架上取了一枚巴掌大的青色玉符——此乃鴻蒙宗秘制的“時空遁符”,以昆侖虛萬年玄玉混合空間法則碎片煉制,可瞬間折疊方圓百里的空間,實現短距瞬移,且遁走時會留下淡淡的靈氣波動,不傷及周遭生靈。
臨行前,龍宇又補充道:“你此行,非為干預劫數,只為護持洪荒一線生機。幼雛乃一族未來,若盡數隕落,鳳族恐無復興之日,此非天道所愿,亦非我鴻蒙宗‘護源’之旨。”
玄空點頭,轉身步出觀星臺。藏經閣外,源風子正候在階下,見他出來,遞過一個巴掌大的錦盒:“大長老,這是源土子剛煉的‘先天培元丹’,共十二顆,若幼雛受傷,可碾碎溶于靈水中喂服,能快速修復傷勢?!?/p>
“多謝?!毙战舆^錦盒,指尖觸到盒內溫潤的丹藥,心中微暖。他抬頭望向東方,只見東荒方向的天空已被戰(zhàn)火染成暗紅,甚至能隱約感知到龍氣與鳳氣碰撞時產生的能量沖擊波。
沒有耽擱,玄空將錦盒收入懷中,指尖捏訣,將時空遁符按在眉心。玉符瞬間化作一道青色光紋融入他的識海,緊接著,他周身泛起淡藍色的空間漣漪,身影逐漸變得透明——這便是時空遁的起手式,先以自身靈氣為引,激活玉符中的空間法則,再鎖定目標方位,完成空間折疊。
“棲鳳谷,鳳族幼雛所在之地。”玄空在心中默念目標,識海中瞬間浮現出起源珠傳遞的精準坐標。下一秒,他只覺眼前的景象驟然扭曲,昆侖虛的云霧、靈溪、古木都化作模糊的光影,耳邊傳來輕微的空間撕裂聲,卻并無半分刺痛——這便是時空遁的妙處,借法則之力穿梭,不傷自身,亦不擾天地。
第二章
棲鳳谷驚魂:龍刃逼稚羽
玄空再次穩(wěn)住身形時,已落在棲鳳谷外的一座斷峰上。腳下的巖石還帶著戰(zhàn)火灼燒后的余溫,空氣中彌漫著龍血與鳳羽燃燒的焦糊味,遠處的山谷內,傳來龍族士兵的怒喝與幼雛的悲鳴,交織成一片慘烈的景象。
他并未貿然現身,而是運轉鴻蒙宗的“隱氣訣”,將自身氣息完全隱匿在周圍的巖石中,只探出一縷神識,緩緩籠罩整個棲鳳谷。
谷內的景象比起源珠中所見更令人心驚:原本蔥郁的梧桐林已被東海海水淹沒大半,殘存的幾棵梧桐古樹也被龍兵砍倒,樹干上還掛著殘破的鳳羽。谷中央的巨石旁,十一只鳳族幼雛縮成一團,最大的便是那只金色幼雛鳳翎,正用小小的翅膀護著身后三只銀羽幼雛,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里滿是恐懼,卻仍強撐著不讓自己后退。
敖烈手持一柄七尺長的龍鱗刀,刀刃上還滴著鳳血,正一步步逼近幼雛:“鳳族逆賊,竟敢搶奪我龍族的靈礦,今日便讓你們斷子絕孫!”
他身后的龍兵們也紛紛舉起武器,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龍兵獰笑道:“三太子,不如把這些幼雛帶回東海,煉成龍族的‘鳳羽丹’,據說吃了能增百年修為!”
“好主意!”敖烈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舉起龍鱗刀便朝鳳翎砍去,“先從這只嫡子下手,看鳳族還敢不敢與我龍族作對!”
刀光帶著凜冽的龍氣,直逼鳳翎的頭顱。鳳翎嚇得渾身發(fā)抖,卻仍死死護住身后的幼雛,閉上眼準備承受劇痛——可預想中的傷害并未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淡淡的青芒籠罩住了他的身體。
“嗯?”敖烈的刀砍在青芒上,竟被彈開數寸,他猛地抬頭,怒視著前方突然出現的身影,“哪來的修士,敢管我龍族的事?”
玄空不知何時已站在幼雛們身前,青衫在戰(zhàn)火中輕輕飄動,手中握著那卷《洪荒氣運流轉圖》,神色平靜地看著敖烈:“貧道鴻蒙宗玄空,見過龍族三太子?!?/p>
“鴻蒙宗?”敖烈皺眉,他雖久居東海,卻也聽過昆侖虛有個隱世宗門,只是從未想過對方會插手三族之爭,“我龍族與鳳族有仇,今日斬其幼雛,乃是族中之事,與你鴻蒙宗無關,速速退去,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玄空沒有退,反而微微側身,將身后的幼雛們護得更緊:“三族之爭,起于靈礦,止于族戰(zhàn),此乃天道定數,貧道不敢干預。但這些幼雛,尚未涉事,無辜可殺?”
“無辜?”敖烈冷笑,揮手指向谷外的戰(zhàn)場,“鳳族殺我龍族多少族人?他們的幼雛,日后便是我龍族的仇敵,今日斬草除根,何錯之有?”
他身后的龍兵們也紛紛附和,有的甚至舉起刀,作勢要沖上來:“三太子,別跟他廢話,這修士一看就是鳳族的幫兇,殺了他!”
玄空眉頭微蹙,卻并未拔劍——他腰間雖佩著一柄鴻蒙宗煉制的“空明劍”,卻從未想過用它傷人。只見他指尖再次捏訣,之前融入識海的時空遁符再次被激活,一道淡藍色的空間屏障瞬間籠罩住所有幼雛:“三太子,貧道再說一次,只救無辜,不涉族爭。你若執(zhí)意要傷這些幼雛,貧道便只能得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