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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離開米蘭城后的幾天,為了繞開主路上的關卡和巡邏的倫巴第士兵,他不得不遁入山野密林。憑借此前多年在山中狩獵的經(jīng)驗,這個家伙翻山越嶺,淌水跨河,總算是在幾天后找到了軍團。
吃飽喝足后,這個曾經(jīng)與特遣隊副隊長奧利弗一同潛伏在米蘭的士兵從懷中取出一份繪制有米蘭城防的地圖交到亞特手里。
“……大人,這時奧利弗隊長讓我交給您的。另外,他讓我轉告您,我們的人已經(jīng)和那個來自恩格雷奇的商人雅克??茽柭?lián)系上了。一旦我們的人攻城,他們會在里面協(xié)助?!?/p>
亞特接過城防圖,只是簡單地打開掃了一眼后,隨即便交給了一旁的奧多保管。
“伙計,一路上辛苦了~”亞特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扭頭對斯坦利說道:“帶他過去換一身干凈的衣裳,好好休息一下?!?/p>
斯坦利點了點頭,帶著這個伙計就朝特遣隊員們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兩人離開后,亞特對奧多吩咐道:“務必要把這張城防圖保存好,待今晚攻下阿莫斯莊園后,我們再行討論?!?/p>
“放心吧,大人~”奧多拍著胸脯保證。
大概一個小時后,數(shù)千人馬再次出發(fā),浩浩蕩蕩地朝北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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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距離威爾斯軍團數(shù)千人馬十英里之外的阿莫斯莊園猶如一座位于山頂?shù)墓鲁?,高墻環(huán)繞,大門緊閉。若不是在莊園的外墻上臨時搭建的箭塔里那兩個值守的士兵不時伸出腦袋向南方望上一眼,很難想象這里是前往米蘭途中的第二道防線。
與其說是防線,這里更像一座屯兵的要塞。兩百輕甲步兵,外加三十余騎輕騎兵,就是這座莊園全部的兵力。
莊園所在的山頂?shù)貏莶皇侵苓吥恐暗牡胤阶罡叩?,但好在視野開闊,地勢較高。從莊園外墻上的箭塔里放眼望去,四周綿延數(shù)英里的大片麥田和山巒清晰可見。山腳下那條彎彎曲曲的商道將東西兩側的麥田分割開來,一直延伸到北方的丘陵之中。
此時正值三月中旬,南陸的陽光火辣刺眼。在以往這個時候,莊園周邊土地里的麥苗早已成片成片地相連。但由于戰(zhàn)亂,這里的土地已經(jīng)荒廢數(shù)月。
這個春天,雜草瘋狂肆意地生長、擴張,一步步侵占了每一寸肥沃的土地。濃密茂盛的雜草中間,時而能發(fā)現(xiàn)去年秋收過后農夫遺漏在地里的麥子長出來的嫩苗,奮力生長,試圖多吸收一抹陽光。
阿莫斯莊園原本屬于西北邊二十英里外一座名叫克萊茵的郡城里的男爵。自戰(zhàn)事開始以來,男爵受宮廷征召加入了抵抗普羅旺斯人的西路大軍。但不幸的是,這座莊園的主人在一次攻城戰(zhàn)中殞命,克萊茵也被那群遭受宮廷多重壓榨的暴民在一次暴亂中焚毀。男爵的妻子與幾個孩子被暴民活活燒死在教堂廣場的絞刑架上,家中財物被洗劫一空。唯一的一個瘸腿的兄弟雖然僥幸逃過一劫,但幾天后還是在逃亡途中被憤怒的流民用石頭活活砸死。
雖然他們并沒有做錯什么,但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領民還是將這一切罪惡的根源推卸到他們身上,使得男爵家族遭遇了種種不幸,從此銷聲匿跡。
自那以后,宮廷派人收回了男爵家族的土地和莊園城堡,其中阿莫斯莊園是男爵家族最大的一座莊園。這里不但土地肥沃,河流交錯,而且位于提拉城通往米蘭的那條商道上的中心地帶。
當?shù)弥薜谂c普羅旺斯聯(lián)軍開始向米蘭進軍以后,新任米蘭宮廷軍事大臣弗朗切斯科便調派了百余士兵駐守在這里。
昨日傍晚時分,駐扎在更南邊那座莊園里的百名輕甲步兵在得知阿雷契斯堡失守后急忙開始撤退,帶著所有糧草物資和軍械輜重逃到了阿莫斯莊園,與這里駐扎的一百多人合兵一處。
此時,駐扎在阿莫斯莊園的人數(shù)大概在兩百五十人左右。除了少數(shù)騎兵外,還有四十個個弓箭手,其余多為輕甲步兵和雜役仆從。真正算得上精銳的不過七十余人。
作為深諳戰(zhàn)陣的軍事貴族,宮廷軍事大臣弗朗切斯科當然不會指望這區(qū)區(qū)兩百多人能夠抵擋北方人的上萬大軍。之所以“多此一舉”,不過是為了給米蘭爭取更多的時間罷了。只要能多拖延敵軍一天,米蘭方面就多一分勝算。
整個阿莫斯莊園呈圓柱形堡壘狀,修建在一座由條石壘砌的堅固地基之上。進出莊園的大門面向東邊,由一級級的臺階延伸到山腳下。這里山勢陡峭,地形崎嶇,易守難攻。自建成以來,還從未被山匪流寇攻占過。一旦通往里面的大門被條石堵死,從圍墻進入莊園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高處的院墻上除搭設了幾座簡易的箭塔外,厚實的城墻上還留了一條足夠三人并排行走的甬道。此外,每隔三十英尺還修建了一座哨塔,用于存放火油和箭矢等御敵物資。
莊園外墻的地基周圍,用傾斜角極大的條石圍成了一個梯形的斜坡,與陡峭的山勢合成一體,普通的攻城器械根本無法穩(wěn)固。在這里,攻城錘根本無法發(fā)揮作用,甚至連運上山頂都是個大問題。
莊園周長超過六百英尺,里面馬廄、糧倉、武器庫、蓄水池,應有盡頭。囤積的糧食和草料足夠這兩百余人用上一年之久。
此外,囤積在墻角下的火油和擂石足以讓遍布整座山丘的敵軍膽寒。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底氣,駐守在這里的兩百多個倫巴第士兵才能有恃無恐。除了外墻上值守的六個士兵外,其余多數(shù)人近日來不是在喝酒賭豆,就是和從周邊村落集鎮(zhèn)里搶來的紅磨坊姑娘消遣,完全沒有如臨大敵的緊迫感和上陣沖鋒的激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