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跪坐于精致的坐墊上,動(dòng)作行云流水地為菲那恩斟上一杯碧綠的茶水。
“小菲那恩,你來了,感覺港口mafia如何?”紅葉的聲音輕柔,仿佛閑話家常。
菲那恩輕輕端起溫?zé)岬牟璞?,感受著?xì)膩的瓷質(zhì),血紅的眼眸低垂,突然想起某人說過的某句話,“……很有存在感的存在?!?/p>
“菲那恩君可真有趣呢?!奔t葉微微一笑,笑容溫婉,眼底卻沉淀著洞察世事的幽深。
她放下茶壺,指尖優(yōu)雅地拂過袖口的金線刺繡,“有一個(gè)人,菲那恩君已經(jīng)接觸到了哦。太宰治,我們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干部,一個(gè)……非常特別的人?!?/p>
菲那恩抬眼,看向尾崎紅葉。
“他在某些方面,擁有令人驚嘆的才能。尤其是在審訊一道,堪稱組織內(nèi)……無人能及的‘天才’。”紅葉的聲音依舊柔和,卻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但這‘天才’的基石,是他那雙能洞穿皮囊、直視靈魂最深處污穢與軟肋的眼睛。”
“——他能將人心置于冰冷的解剖臺(tái)上,精準(zhǔn)地找到那根最脆弱、最不堪一擊的神經(jīng)。”
菲那恩血紅的眼眸里沒有波動(dòng),只是靜靜聽著。
“尋常的刑具,制造的是□□的痛苦,痛苦能摧毀意志,也能催生謊言與徹底的崩潰。而太宰君……”紅葉的紫眸凝視著菲那恩,“——他玩弄的是人心??謶?、貪婪、愛欲、愧疚……甚至那些連本人都不愿面對(duì)的陰暗角落?!?/p>
她的話語帶著一種奇異的贊嘆與冰冷的警示,“那是一種精神層面的徹底摧毀,比任何□□折磨都更徹底,也更……令人絕望。”
“所以……”她頓了頓,看著菲那恩依舊沒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說有點(diǎn)茫然的臉,緩緩道:“里世界有句話是——太宰的敵人最大的不幸就是成為太宰的敵人?!?/p>
“不要與太宰為敵,不要與港口mafia為敵?!蔽财榧t葉抬眼看著菲那恩,點(diǎn)到為止。
這似乎只是前輩對(duì)晚輩的忠告。
但她不知道的是菲那恩完全不在意這些,只是從她那些話中得出一個(gè)信息——太宰很厲害。
“這樣嗎……”菲那恩血紅的眼眸微微垂下,心里開始悄悄嘀咕那個(gè)俘虜?shù)降鬃於嘤膊泡喌玫教讈韺彙?/p>
尾崎紅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可以叫我紅葉姐。”
菲那恩點(diǎn)了點(diǎn)頭,“紅葉姐?!?/p>
尾崎紅葉卻笑了笑,優(yōu)雅地端起茶杯,補(bǔ)充道:“當(dāng)然,這份令人恐懼的才能,用在正確的方向,便是組織無上的利器哦。時(shí)間不早了,該去處理那個(gè)小麻煩了,小菲那恩。”
菲那恩放下茶杯,眼眸一下子變得認(rèn)真起來,“好的,紅葉姐。”
地下三層的空氣陰冷粘稠,混雜著消毒水、鐵銹和若有似無的血腥氣。
當(dāng)審訊室沉重的隔音鐵門打開時(shí),一股更為濃烈的渾濁氣息撲面而來——絕望、汗液、排泄物和新鮮血液混合的腥臭。
俘虜佐藤健一被牢牢束縛在冰冷的金屬椅上,狀態(tài)凄慘,臉上青紫交加,一只眼睛腫得只??p隙,嘴角凝固著暗紅血沫,赤裸的上身布滿縱橫交錯(cuò)的鞭痕和新滲出血珠的傷口。
他癱軟著,氣息微弱,眼神渙散,但嘴巴依舊死死緊閉,仿佛那是他僅存的、無意義的尊嚴(yán)。
菲那恩踏入審訊室時(shí),佐藤健一勉強(qiáng)抬起頭,腫脹的眼皮艱難地?fù)伍_一條縫隙。
他的視線模糊地捕捉到一抹粉色——一個(gè)看起來纖細(xì)、甚至有些柔弱的少年,穿著干凈的和服,像是誤入血腥地獄的迷途者。
紅葉示意菲那恩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