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太宰治彎下腰,指尖輕輕拂開他頰邊一縷調(diào)皮的發(fā)絲,聲音比平時更柔和幾分,“給你帶了點心?!?/p>
菲那恩的視線這才從太宰治臉上移開,落到那個印著和果子店標志的紙袋上。
他鼻子微微動了動,似乎嗅到了里面散發(fā)出的、帶著微甜米香和豆沙餡料的氣味。
但他還是先抬起手,輕輕抓住了太宰治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指,用自己微涼的指尖包裹住。
“太宰,”他喚了一聲,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軟糯,“回來得好晚?!?/p>
那微微抿起的唇線和攥著他手指的力度,清晰地傳遞出被獨自留在家中的些許委屈和想念。
太宰治順勢在沙發(fā)邊坐下,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從紙袋里拿出一個做成可愛兔子形狀、白白胖胖的饅頭,遞到菲那恩面前。
“偶然路過看到的,想起來你喜歡吃,隨手就買回來了。唔……似乎還有點像某個睡迷糊了就會變成粉色兔子的人?!碧字蔚恼Z氣帶著慣常的調(diào)侃,但眼神里卻含著笑意。
菲那恩看著那個憨態(tài)可掬的兔子饅頭,赤紅的眼眸眨了眨。
他松開太宰治的手,接過那個饅頭,捧在手里,低頭端詳著,然后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兔子軟乎乎的“臉頰”。
“太宰胡說,明明不像。”他認真地反駁,但嘴角卻幾不可查地向上彎了一下小小的弧度。
他低頭,小口地咬掉了兔子的一只“耳朵”,細細地咀嚼起來,臉頰微微鼓起,像只儲存食物的小倉鼠。
“好吃嗎?”太宰治看著他專注吃東西的樣子,問道。
菲那恩點點頭,咽下口中的食物,又將兔子饅頭遞到太宰治嘴邊,示意他也吃。
太宰治就著他的手,在另一邊“耳朵”上咬了一小口,甜而不膩的紅豆餡在口中化開。
“太甜了。”太宰治評價道,但他看到菲那恩眼中滿足的神色,覺得偶爾嘗點甜食似乎也不錯。
吃完點心,菲那恩似乎徹底驅(qū)散了睡意。
他放下剩下的饅頭,轉(zhuǎn)過身,面向太宰治,然后很自然地伸出雙臂,環(huán)住了太宰治的脖頸,將自己整個人埋進了他的懷里,還把臉頰在他頸窩處依賴地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確認屬于太宰治的、令他安心的氣息。
“想太宰了?!睈瀽灥穆曇魪念i窩處傳來,直白得讓人心頭發(fā)軟。
太宰治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瞬,隨即放松下來,手臂環(huán)住他纖細的腰肢,將人更緊地擁住,感受著懷中微涼而真實的觸感。
他低下頭,下頜輕輕抵在菲那恩柔軟的發(fā)頂,嗅著那淡淡的白玫香,混合著剛剛吃過的紅豆餡的微甜氣息。
“嗯。”太宰治低低地應了一聲,沒有多說別的,只是收緊了手臂。
兩人就這樣在安靜的客廳里相擁了片刻,窗外是橫濱不眠的燈火,窗內(nèi)是彼此依偎的溫暖。
那些關(guān)于詭異夢游、關(guān)于夏日祭、關(guān)于潛在危險的紛雜思緒,似乎暫時被隔絕在了這片小小的安寧之外。
過了一會兒,菲那恩微微抬起頭,赤紅的眼眸在近距離凝視著太宰治,忽然輕聲問:“太宰,任務……很麻煩嗎?需要我?guī)兔???/p>
太宰治看著他那雙純凈的、映著自己影子的眼眸,沉默了一下,才淡淡開口:“不用哦,雖然有點麻煩,不過會解決的?!?/p>
他不想讓菲那恩擔心,更不想將那些陰暗的事情帶進這片他下意識守護的寧靜里。他抬手,用指腹輕輕摩挲著菲那恩光滑的臉頰,轉(zhuǎn)移了話題:“困不困?要不要再去睡會兒?”
菲那恩搖了搖頭,反而更緊地貼著他,小聲說:“再抱一會兒?!?/p>
太宰治沒有再說話,只是依言更緊地擁抱著他,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柔地梳理著菲那恩背后柔順的粉色長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