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17章（第1頁）

他也不惱，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鳶色的眼眸里漾開真實的暖意，“真是只不討喜的小貓呢?！?/p>

菲那恩看得專注，藍色的眼眸里滿是柔軟的微光，“哪有，小貓就是世界上最討喜的生物，跟太宰一樣?！?/p>

太宰治無奈地笑了一下，目光則更多落在菲那恩側臉上，鳶色的眼底深處，沉淀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溫柔。

……

新年將至，也恰好是菲那恩的生日。

這是他變成人類后，太宰治陪他過的第一個生日。

“要請國木田君、谷崎他們一起來嗎？或者叫上賢治，他可以帶新鮮的蛋糕來哦?！碧字我贿厰[弄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一邊狀似隨意地問道。

菲那恩正跪坐在茶幾前，看著窗外零星升起的預熱煙火，聞言立刻轉過頭，用力地搖了搖頭，藍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明亮。

他回答得干脆，帶著一種近乎執(zhí)拗的坦誠，“可我只想和太宰一個人過?！?/p>

太宰治動作微頓，抬眼看向他。

菲那恩的臉在窗外煙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那雙向來清澈的藍眼睛里，此刻盛滿了毫無保留的愛意和一種……獨屬于他們兩人的寧靜。

最終，太宰治只是笑了笑，溫柔地應道：“好，就我們兩個?！?/p>

生日的那天晚上，沒有盛大的派對，只有他們兩人，一只貓，一個插著數(shù)字“1”蠟燭的小蛋糕，和窗外愈發(fā)密集的、宣告新年到來的煙火聲。

…………

幾天后，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一家安靜的老式酒館里。

森鷗外推開木門，風鈴輕響。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臺角落，獨自小酌的太宰治。

歲月似乎并未在曾經的干部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只是那身沙色的風衣，和周身沉淀下來的、不再那么尖銳刺人的氣質，昭示著他已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真是巧遇啊，太宰君?！鄙t外自然地在他身邊坐下，點了一杯威士忌。

“是呢，森先生?！碧字位沃种械木票?，冰塊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大概是因為新年吧，連命運都想讓我們這些舊相識敘敘舊吧?！?/p>

他們聊了很多，聊過去的布局，聊□□的現(xiàn)狀，聊橫濱暗流下的變化。

語氣平和，仿佛只是久別重逢的故人，那些曾經的算計、對峙與生死相搏，都融化在了醇厚的酒液和氤氳的暖氣中。

話題不知怎的，轉到了菲那恩身上。

“那孩子……現(xiàn)在似乎過得不錯?！鄙t外抿了一口酒，語氣聽不出情緒，“聽說，已經是完全的人類了？”

太宰治看著杯中晃動的琥珀色液體，嘴角勾起一個復雜的弧度，“啊，是啊。怕冷，會感冒，還會被一只小黑貓抓傷手指……完全是個需要人操心的小麻煩了?！?/p>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聲音低沉了幾分：“說起來，當初我答應森先生監(jiān)護他，可是為了‘潘多拉’呢?！?/p>

那個傳說中能給予“最想要的死亡”的終極毒藥。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自嘲，“結果沒想到，就這么把自己也搭了進去，連帶著他……也發(fā)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改變?！?/p>

森鷗外聞言，輕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