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迅速隱在廊柱后,借著鏤空雕花的縫隙朝外望去。
那丫鬟穿著水綠色的比甲,身段窈窕,正仰頭與謝長庚說著什么,眼角眉梢?guī)е鴰追謰擅摹?/p>
謝長庚雖面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卻透著一種與平日病弱形象不符的光彩,甚至伸手輕輕捏了捏那丫鬟的臉頰。
這絕非主仆之間應(yīng)有的舉止。
真是沒想到,謝長庚私下里竟是這樣的做派,難怪汪氏整日陰沉沉的。本來身體就弱,卻還貪戀女色不知節(jié)制,不知汪氏知不知道?
眼看著二人低聲笑語著轉(zhuǎn)入另一條小徑,江泠月才從廊柱后緩步走出,心緒翻涌。
她不動聲色地回到棲云苑,面上依舊平靜如常,只吩咐季夏:“去悄悄打聽一下,大少爺身邊近來是不是有個穿水綠色比甲,身形苗條,眼角有顆小痣的丫鬟伺候。”
季夏雖不解其意,但見少夫人神色凝重,立刻應(yīng)聲去辦。
謝長離直至晚膳時分才回府。用飯時,江泠月斟酌著將今日所見告知了他。
謝長離聽了,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他看向江泠月,“此事你只當(dāng)作不知,省得麻煩?!?/p>
江泠月一時猜不透謝長離的意思,看了他一眼,這才微微頷首,“只是覺得好笑罷了。”
“好笑?”
“是啊,大嫂為了個孩子聽說沒少吃藥調(diào)養(yǎng),我看著大哥這樣的做派,大嫂吃多少藥也無濟(jì)于事。”
“只要不鬧到咱們跟前,其他的由著他們?nèi)ァ!?/p>
江泠月琢磨這句話的意思,不知謝長離是為了避免麻煩,還是放縱謝長庚。
她拿起勺子給謝長離添了粥,側(cè)頭看著他,“今日還順利嗎?”
謝長離點頭,“還好?!闭f完轉(zhuǎn)開話題,抬眼看著江泠月?!澳愀N怡郡主的生意,準(zhǔn)備是開個新店,還是有其他的想法?”
謝長離話題轉(zhuǎn)得快,江泠月掃他一眼,見他不愿提謝長庚夫妻的事情,便順著他意回了一句,“我有個綢緞莊,客源穩(wěn)定,口碑也不錯,跟郡主說好了,就定在這里?!?/p>
“蘊怡郡主去找貨源?”
“嗯,長公主手下有個掌柜很厲害,年輕時也是走南闖北的行商,認(rèn)識的人多,郡主從長公主那邊把人借了過來?!?/p>
“楊東白?”
“咦,你也知道?”
謝長離點頭,“她倒是有本事,能從長公主手里借出這個人來。如此,你們這生意必然能成了。”
江泠月來了興趣,“這人很厲害?”
“長公主手下產(chǎn)業(yè)都是他管著,十年前朝廷遇上天災(zāi),北方大旱,南方水災(zāi),國庫賑災(zāi)的銀子不足,就是楊東白湊了一百多萬銀子給長公主,長公主送與皇上渡過難關(guān)?!?/p>
朝廷一年的稅收進(jìn)國庫也不過八百萬兩。
“楊東白一舉成名,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是家奴且又行事低調(diào),逐漸被人遺忘。”
江泠月笑,“這可真是挖到寶了,今年能大賺一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