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離敏銳地察覺到江泠月細微的情緒變化,她方才那一瞬間的放松并未逃過他的眼睛。
他不動聲色地放下湯碗,看著她略顯疲憊卻強打精神的面容,緩聲道:“此案牽涉甚廣,陛下雖要結(jié)果,卻也知急不得。有些藏在暗處的老鼠,總要等它們自己覺得安全了,才會再次出洞。”
他這話似是意有所指,又似乎只是尋常分析案情。
江泠月心頭一跳,垂下眼睫,借著整理袖口的動作掩飾神色,“朝堂之事我不懂,只盼你平安就好?!?/p>
謝長離看了江泠月一眼,慢慢道:“禮部官員牽涉進來很多,一個一個審問下去,總會有些眉目?!?/p>
江泠月一愣,對啊,不只是自殺的李侍郎,禮部還有其他官員,即便是自己不提醒謝長離,以他的本事,只要查到一點端倪,就會順勢挖下去。
只要往下挖趙宣的尾巴總會露出來一點,江泠月的心情輕松了幾分,沒那么煩躁了。
謝長離喝了湯就站起身,看著江泠月說道:“早些休息吧,以后不用等我,若是我回來晚了,就直接在書房安置了?!?/p>
江泠月笑著應(yīng)了,抬腳送謝長離出門,邊走邊說道:“我自己會當心,你在外當差更辛苦,我知你忠君,可也得保重身體。”
謝長離腳步一頓,側(cè)頭看著江泠月,笑了笑,“好,我知道了,留步吧?!?/p>
謝長離摁住了江泠月的肩膀,然后轉(zhuǎn)身大步而去。
送走謝長離,江泠月獨自坐在燈下,一時難有睡意,她想著,這件事情自己不能明著告知謝長離,那尋個什么機會提醒他又不會被發(fā)覺呢?
她知道謝長離的能力,因此不敢輕易有動作,很容易被他發(fā)現(xiàn)。
哎,風險很大,謝長離太敏銳了。
接下來的幾日,江泠月一邊強打起精神料理生意,一邊時刻關(guān)注著朝堂的動向。
這日,江泠月正在查看賬本,蘊怡郡主風風火火地來了,最近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走路都帶風,連帶著在義國公府眾人看她的眼神也不太一樣了。
自己有本事與靠人撐腰立足自是大有不同。
“你是不知道,我最近忙的腳不沾地,都跟打聽咱們生意的事情,一個個眼紅的緊?!?/p>
江泠月聞言笑了,“那郡主可說了?”
蘊怡郡主白了江泠月一眼,“你說呢?”
“郡主今日來找我,便是說這個?”江泠月將賬冊合起來,看著眼前人說道。
“自然不是,我是來告訴你,謝長離承爵的事情旨意要下來了,給你提前道喜了?!碧N怡郡主笑著說道。
江泠月一愣,出了李侍郎的案子,這件事情她幾乎都給忘了,蘊怡郡主一說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多謝郡主?!?/p>
有長公主在,蘊怡郡主對宮里的動靜果然知道的更快更多一些。
“泠月,李侍郎那案子……謝長離可有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