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nèi)×瞬枞~來到馮老的房間,沒見著人,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說馮老在棋牌室。
兩人饒了一圈來到棋牌室,馮老果然正在跟人下象棋。
跟他對弈的人是他室友,近兩年剛搬來養(yǎng)老院。他棋藝一般,閑來無事才會跟馮老下上一兩局,眼下又快被對方殺得片甲不留,又不肯輕易服輸。
見余尋來了,看到救星般,站起來道:“小余醫(yī)生,來得正好,快來幫我盤一盤這殘局,我打麻將去,你張奶奶他們?nèi)币徽教幷也恢四兀 ?/p>
“馮老,錢大爺?!庇鄬こ麄冃πΓ吐晢栔軘浚骸澳銜孪笃鍐??”
“會,但不厲害?!?/p>
“那你要不要跟。。。。。?!庇鄬ぴ挍]說完,被錢大爺打斷。
“小余醫(yī)生!”錢大爺在另一桌朝他喊,“你朋友打麻將不?剛剛沒湊起來,走了一個,現(xiàn)在又三缺一了?!?/p>
周斂跟余尋對視一眼,說:“我去跟他們打麻將吧?!?/p>
老人家打麻將,也是為了打發(fā)時間,三毛五毛一個分,打上一天也輸不了多少錢。
但余尋昨天在醫(yī)院里看見周斂跟他家人相處時,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所以有一點點不放心,跟馮老對弈途中,時不時總會不由自主地轉(zhuǎn)頭看一眼斜后方。
馮老話少,余尋坐下問了他幾句最近精神不好的原因后,兩人就像往常那樣安靜默契地對弈。
他又吃掉余尋一個卒后,開口道:“你還是第一次帶朋友來?!?/p>
余尋回過頭,說:“他也參加了醫(yī)院的活動,所以跟我一起過來。”
馮老不置可否,朝麻將桌那邊看了一眼,幾個老家伙一開始還心有余力,你一嘴我一句纏著人打聽底細,幾圈麻將下來,都開始皺著眉頭冥思苦想。
他們下了一個小時左右,算上余尋接手的殘局,一共下了三盤,余尋全部輸了。
“少見?!?/p>
余尋收拾棋子時,馮老突然道。
“什么少見?”余尋不解。
“你很少有這樣一局都贏不下來的時候?!?/p>
余尋今天確實有點難以集中注意力,他把裝好的棋子推到桌面中央,笑道:“可能是太久沒跟您下,棋藝退步了?!?/p>
馮老卻搖頭,朝周斂所在的地方努努下巴,“你很關(guān)心他?!?/p>
余尋心下驟然一跳,有種被人看穿的心虛感。
他知道老人家眼尖,但不至于這么尖銳吧,他跟周斂在這里明明話都沒說兩句。
“想知道我怎么看出來的?”馮老見他沒回話,接著問。
余尋跟馮老來往多年,彼此了解,知道他既然這么問,肯定是看出來了,便不再掩飾,好奇地問:“您怎么看出來的?”
馮老倒是一如既往地氣定神閑,“三局棋下來,你轉(zhuǎn)頭看了他九次?!?/p>
“。。。。。?!?/p>
有這么多次嗎?!
他之所以忍不住轉(zhuǎn)頭,是因為兩桌之間隔得不算很遠,除了麻將碰撞聲,偶爾還能聽清幾句談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