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人類的適應能力是無窮的,即便昨日才受到了一翻不亞于八級地震級的震撼,不過幾天時間,很快又恢復成了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該干嘛便干嘛。
阿竹也一樣。
中秋宮宴,眾人被承平帝任性地刷了一把,才五歲的十一皇子即現(xiàn)在的代王也大大地露了次臉,但之后便沒有什么反應了,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后宮,都風平浪靜。當然,再也沒有人敢再多嘴地提策立太子什么的了。
皇帝這次的舉動,再次赤果果地告訴眾人一個道理:老子還沒死呢,就想找下任老板?就算要找下任老板,也得由老子自己高興了才挑,你們急毛???
以上,依然是阿竹的腦補。
腦補完后,阿竹見陸禹該干嘛就干嘛,也放開了。因為,中秋過后幾天,便是嚴青蘭出閣的日子,阿竹全副心思都放在這里。
嚴青蘭出閣那天,阿竹一早便帶了給嚴青蘭的新婚賀禮回了娘家,去拜見了老太君后,便又去了五柳院。
阿竹難得回來,柳氏不免又要捉著她嘮叨叮囑幾翻,阿竹發(fā)覺母親每回都有新的叮囑,笑呵呵地聽著。
柳氏見她依然有些孩子氣,真心無奈,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尖,嗔道:「都是作王妃的人了,怎地還如此孩子氣?!棺炖飮Z叨著,心里卻是喜憂摻半。
一個嫁作人婦的女子,還能保持閨閣姑娘的脾性,唯有兩個原因:一是她天生蠢鈍,無論什么事情都無法在她心中留下痕跡。二是男人寵愛,寵得她依然如同未出閣般無憂無慮,生活并未太多煩惱。
而女兒顯然是后者。
柳氏自然高興女婿對女兒的寵愛,但也擔心這種寵愛不會長久。真是讓她操碎了心。
阿竹抿著嘴笑,「我哪有孩子氣?這不是在娘面前嘛?無論我多少歲,都是您的女兒,難道在自己娘親面前還不許撒撒嬌了?」邊說著,邊蹭著她。
柳氏被她蹭得心軟得不行,又憐又愛,心想著,或許端王便是喜歡女兒這樣又軟又糯的性子呢?大事上阿竹是拎得清的,生活中不免有些磕磕碰碰,只要大家退后一步便好。
在柳氏這兒呆了會兒,阿竹便被嚴青菊親自過來叫走了。
嚴青菊是拎著裙子跑過來的,跑得氣喘吁吁,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見到阿竹馬上歡喜地叫起來:「三姐姐?!?/p>
柳氏見狀,便將阿竹放開,笑道:「好了,你們姐妹去聚聚罷?!?/p>
得了柳氏的話,嚴青菊便拉著阿竹一起去青蘭居。
青蘭居中,老夫人、鐘氏都聚在這里。老夫人抱著穿著一襲紅色嫁衣的嚴青蘭哭著,鐘氏也眼睛有些紅,女兒就要出嫁了,以后是別人家的了,真是滿心傷感。不過幸好女婿是個靠譜的,性子也敦厚實誠,能包容女兒那種霸道脾氣,只要小兩口過得好,她也放心了。
老夫人抱著孫女正滿心不舍呢,見到阿竹和嚴青菊進來,頓時倒了胃口,再也哭不出來了。自己拭了拭眼淚,讓她們姐妹幾個敘敘,便帶著鐘氏離開了。
老夫人一離開,嚴青蘭明顯地拍著胸口松了口氣,看得阿竹兩人忍俊不禁。
「祖母哭得比我娘還兇,真可怕!」嚴青蘭心有余悸,這姑娘顯然對自己出閣沒有太大的傷感,反而十分期待。當然,該哭的都在昨晚抱著鐘氏哭了,今兒便決定少哭一點。
嚴青菊抿唇笑道:「祖母最疼二姐姐了,二姐姐出閣她自然傷心。」
嚴青蘭笑了笑,拉著兩人坐下,說了會兒話后,指著嚴青菊道:「等我出閣不久,就輪到你了。到時候我也會回來看你出閣,希望鎮(zhèn)國公世子能待你好吧。哎,為什么這婚事退不了呢?祖父收了鎮(zhèn)國公什么好處?那個鎮(zhèn)國公世子真是……」她拍著胸口,顯然有些心有余悸。
嚴青菊低下頭,顯然有些落寞。
阿竹奇道:「怎么了?」
嚴青蘭看了看,將周圍的丫鬟嬤嬤都揮退,小聲地和阿竹道:「前陣兒我和四妹妹一起去寺里上香,沒想到會碰巧見到鎮(zhèn)國公世子騎馬經(jīng)過,當時我們掀起簾子看了一眼,他長得真可怕,那張臉就像爬了條血蜈蚣,還會動呢,怪不得會嚇暈女人孩子。還有他長得人高馬大的,估計一只手指頭就能將四妹妹拎起來了……」
嚴青蘭對嚴青菊將要成為世子妃什么的,一點也不羨慕,雖然老夫人在她耳邊嘮叨過一陣子,但她根本沒放在心上。沒辦法,見過紀顯的真容后,再加上他的臭名聲,嚴青蘭只剩下同情了。
聽著嚴青蘭對鎮(zhèn)國公世子紀顯的敘述,阿竹初時還聽得有些驚悚,然后便覺得好笑了。這也太夸大成份了,不過看了眼一旁身體有些發(fā)抖的嚴青菊,阿竹擔心這姑娘會有心理陰影,決定稍會和她談談心。
三個姑娘才說了會兒話,便有全福太太帶人進來,要給嚴青蘭上妝了,阿竹這兩人只能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