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拉開椅子,在賭桌前坐下,視線落在二樓的方向。夜鸮賭場的大廳兩側各立著一道旋轉樓梯,臺階上鋪著暗紅地毯,一直延伸到二樓。樓梯中間還嵌著兩部金邊電梯。
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倚在二樓看臺邊的貴賓區(qū)客人。欄桿邊總共有五道身影,戴著精致奢靡的面具,胸前別著的金徽章在光下晃眼,比沈柚的鐵玫瑰徽章亮了不知多少倍。
幾人湊在欄桿邊說笑,顯然浸在這紙醉金迷里很是享受。只有一道身影孤零零立在旁,手肘抵著欄桿,捏著杯紅酒,垂眼看一樓,一副家養(yǎng)犬誤入大型瘋狂派對的格格不入感。
頓了頓,他好像感受到了沈柚的目光,抬眼看過來了。
沈柚抽回視線,正巧穿黑金制服的侍從端著銀盤走到桌旁,盤里碼著疊得整齊的紅白藍三色籌碼。他指尖撚起兩枚籌碼,是剛用現金兌換的最低額度,擱在閑區(qū)的綠色絨布上。
對面戴羽毛面具的男人瞥了眼他的鐵玫瑰徽章,嗤笑一聲推過去一把紅色籌碼,連看都沒看牌面。荷官穿著漿挺的白襯衫,戴著白手套的手熟練地洗牌、發(fā)牌,兩張紙牌落在沈柚面前。他指尖剛碰到牌角,鄰座突然傳來籌碼碰撞的脆響,有人追加了藍色高值籌碼,引得桌旁幾人都側目過去。
沈柚沒抬頭,慢慢掀開紙牌一角。一張K,一張6,加起來剛好16點。荷官按規(guī)則詢問是否要牌,他輕輕搖頭,目光卻落在對面男人緊繃的指節(jié)上。
荷官翻開莊家的牌,兩張加起來15點。
對面男人猛地拍了下桌子,紅色籌碼被迅速收走,轉而推到贏家面前。沈柚把贏來的籌碼攏到一起,交給侍從,起身離開。
這樣反復押注、開牌,沈柚沒急著追高,只撿著穩(wěn)當的局面下注,贏了就收,輸了也不追加籌碼。幾局下來,面前的籌碼漸漸堆起小半摞,等侍應生過來核對籌碼數量,將一枚邊緣刻著暗紋的銅徽章遞到他手里時,沈柚才摘下胸前的鐵玫瑰,把新徽章別了上去。
按賭場規(guī)矩,再贏夠額度換得銀徽章,下一步就是拿到銀徽章后,贏下三局進入二樓的“準入局”。
這局是沈柚坐莊。他坐在賭桌前,心里慢慢算著,忽然聽見身后一陣隱隱的騷動。
“二樓有人下來了。”離得最近的人說。
這夜鸮賭場里,樓層間界限分明,二樓的貴賓極少屈尊來一樓賭牌。沈柚坐著沒動,直到一片陰影穩(wěn)穩(wěn)落在他對面的絨布上。
有人拉開椅子,坐到了他對面。對方胸前的金色玫瑰徽章很顯眼,抬手時,沈柚看見了他的袖扣。很眼熟的款式。
對方指尖推來三枚藍色籌碼。
“可以開始了?!彼f。
作者有話說:
壞狗:(鎖定目標)找到了,進我實驗室的賊,我咬。
第45章滾遠點
陸續(xù)今天特意戴了他哥送給他的袖扣。
袖扣主體用的是冷白的鉑金,邊緣細細鏨著纏枝紋,在光下會泛著極淡的啞光,中心嵌著一粒藍寶石,被碎鉆圍著拚成半朵玫瑰的形狀。
陸續(xù)余光察覺到對方的視線似乎在這上面停留了一會兒。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