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犼的尸骸尚有余溫,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與焦糊氣息。林玄五人還未來得及為這場以弱勝強的戰(zhàn)斗多做慶祝,一股遠比金鱗犼恐怖十倍、百倍的威壓,如同九天傾覆,驟然降臨!
這股威壓并非針對肉身,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層面!仿佛有一尊沉睡萬古的洪荒巨獸睜開了眼眸,冰冷、漠然、帶著俯瞰螻蟻般的絕對意志!
“噗——”
修為最弱的云裳率先承受不住,臉色煞白如紙,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軟倒在地,氣息瞬間萎靡。公孫雨也是嬌軀劇顫,周身雷光紊亂,幾乎要跪伏下去。就連蘇晚晴和曲非煙這兩位金丹后期,也感覺神魂如同被無形巨手攥住,靈力運轉(zhuǎn)晦澀不堪,臉上血色盡褪!
林玄首當其沖,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大恐怖籠罩心頭,仿佛下一刻就要神魂崩滅!他悶哼一聲,太初劍域應激而發(fā),混沌光華在周身明滅不定,苦苦支撐著那源自靈魂層面的碾壓!斬孽斷劍在丹田內(nèi)發(fā)出急促的嗡鳴,似乎想要破體而出,與之抗衡!
“這是……化神妖皇?!”曲非煙聲音干澀,帶著前所未有的驚駭。元嬰與化神,看似一階之差,實則是凡與仙的鴻溝!元嬰修士尚可憑借法寶、陣法周旋,而化神存在,已然初步觸摸天地法則,其威能,絕非數(shù)量可以彌補!
那股威壓并未持續(xù)攻擊,更像是一種警告,或者說,是高位存在無意識散發(fā)的領域。它如同潮水般掃過這片區(qū)域,在金鱗犼的尸體上略微停留,隨即,一個蒼老、淡漠、仿佛源自太古洪荒的聲音,直接在五人的神魂深處響起:
“殺吾座下巡山使……人族……好大的膽子……”
聲音不高,卻如同驚雷炸響,震得五人神魂搖曳,幾欲離體!
“闖入吾之禁域……覬覦‘圣物’……罪加一等……”
“念爾等修為低微,或為無知……留下身上所有與‘鳳棲’相關之物,自廢修為……可饒爾等殘魂……入輪回……”
話語中的內(nèi)容,讓林玄心頭巨震!這尊未知的化神妖皇,不僅感知到了金鱗犼的死亡,似乎還察覺到了他們身上攜帶的鳳棲木芯,甚至可能……猜到了他們前往棲梧谷的目的!它口中的“圣物”,極有可能就是涅盤花!
留下寶物,自廢修為?這與形神俱滅有何區(qū)別!
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山岳,死死壓在眾人身上,令人窒息。在這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任何反抗似乎都顯得蒼白可笑。
公孫雨緊緊抓住林玄的衣角,小臉上滿是恐懼,卻倔強地沒有哭出來。蘇晚晴冰眸死死盯著威壓傳來的方向,霜寂劍發(fā)出不屈的輕鳴,但劍身的光芒卻在威壓下不斷黯淡。曲非煙臉色慘白,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血蓮魔功被壓制得幾乎無法運轉(zhuǎn)。
絕望的氣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每個人的心頭。
林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系統(tǒng)也在瘋狂計算著各種方案的生存幾率,然而結(jié)果都低得令人絕望。硬拼?十死無生!逃跑?在化神存在的領域內(nèi),遁術如同兒戲!交出東西自廢修為?更是死路一條!
難道真的……無路可走了嗎?
不!一定還有生機!
林玄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想起妙丹真人贈與的玉符,想起那殘圖上標注的三個“險”字,想起金鱗犼臨死前那難以置信的眼神……這尊妖皇,似乎對“鳳棲”相關之物格外在意,甚至有些……忌憚?或者說,是某種規(guī)則限制?
它沒有立刻出手抹殺他們,而是提出條件,這本身就不符合化神妖皇睚眥必報的常理!除非……它有所顧忌,或者無法直接對他們出手?
是了!這里可能并非它的核心領地,或者它本身正處于某種特殊狀態(tài)(如沉睡、封印、受傷)?金鱗犼是它的“巡山使”,負責清理闖入者,而他們殺了巡山使,才真正引起了它的注意,但并未觸及它必須親自出手的底線?
電光火石間,林玄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和決定!
他強頂著那恐怖的威壓,緩緩站直身體,目光直視威壓傳來的方向,聲音因為壓迫而有些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前輩息怒!我等無意冒犯妖皇威嚴,斬殺巡山使,實乃自衛(wèi),不得已而為之!至于前輩所言‘圣物’,晚輩等人微言輕,豈敢覬覦?我等前來,只為尋一株‘涅盤花’,救治同伴性命,絕無褻瀆圣物之意!”
他刻意點明“涅盤花”,而非模糊的“圣物”,既是試探,也是表明一種“有限”的目的。同時,他暗中將一絲得自鳳棲木芯的、精純的鳳凰殘留氣息,混合著太初靈力,小心翼翼地釋放出一絲。
那絲微弱卻本質(zhì)極高的鳳凰氣息,在化神威壓的領域中,如同投入滾油中的一滴冰水,瞬間引起了劇烈的反應!
“嗡——!”
籠罩在眾人身上的威壓猛地一滯,那淡漠的聲音中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清晰的波動,似是驚訝,似是疑惑,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