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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營中訓(xùn)練，錯勁傳授眾人（第1頁）

天剛亮，營地的炊煙還沒散盡，陳無涯已經(jīng)站在了空地上。他沒再握那片陶片，而是將它塞進了灶臺的縫隙里，像是把昨夜的警惕暫時封存。

老吳頭拄著拐杖走來，腳步比往?？炝藥追?。他看了眼陳無涯，又掃過陸續(xù)聚來的村民，低聲道：“人都來了?！?/p>

陳無涯點點頭，抬高聲音：“從今天起，辰時練功，午時記賬，未時輪崗。你們每個人，都有用?！?/p>

人群安靜下來。幾個前細作者站在邊緣，低頭站著，手不知該放哪里。青年挺了挺背，可肩膀還是繃得發(fā)僵。婦人抱著手臂，目光落在腳邊的一塊石頭上。年長男子沉默地站在一旁，像一截枯木。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陳無涯走到中間，“他們昨天還在替異族送信，現(xiàn)在怎么就能跟我們一起練？”

沒人接話，但不少人微微點頭。

“我也不信?！彼f，“但我更不信——一個人只能活一種命?！?/p>

他忽然抬起右腿，往后退了一步，左腳卻猛地往前一滑，整個人像是要摔倒，卻又在最后一瞬穩(wěn)住重心，順勢一掌推出。沙塵揚起，三丈外的一堆柴垛被震得晃了晃。

“倒轉(zhuǎn)乾坤步?！彼呐氖?，“走路不一定要往前走，有時候往后退兩步，反而能踩到敵人的腳趾?！?/p>

有人笑了，笑聲不大，但緊繃的氣氛松了些。

“誰來試試？”他問。

老吳頭拄著拐杖上前一步：“我來?！?/p>

陳無涯挑眉：“你這把老骨頭，不怕閃了腰？”

“腰早閃過了。”老吳頭咧嘴一笑，扔開拐杖，站定身形。

“照我說的做?！标悷o涯道，“右腳先動，往左邊跨，別管順不順，勁兒要偏?！?/p>

老吳頭依言而行，腳步歪斜，像是喝醉了酒?？僧?dāng)他一掌拍出時，旁邊裝滿沙子的麻袋竟被甩出數(shù)丈遠，砸在地上發(fā)出悶響。

眾人嘩然。

“看見沒？”陳無涯指著那麻袋，“不是你們不行，是以前沒人教你們‘歪著來’。”

青年盯著那麻袋看了許久，終于走上前：“我也試試?！?/p>

他按著口令邁步，動作規(guī)整，每一步都力求準確?？烧骑L(fēng)掃過，沙袋紋絲不動。

“太正了。”陳無涯搖頭，“錯勁講究的是‘反理成章’。你越想打準，越打不遠；越想站穩(wěn)，越容易被掀翻?！?/p>

“可……怎么才算‘錯’？”青年皺眉。

“你以前送信，是不是總按固定路線走？”陳無涯問。

“是?！?/p>

“有沒有一次，你臨時改道，反而躲過了巡查？”

青年一愣：“有……去年冬天，雪太大，我繞了西坡，結(jié)果東林道被埋了?！?/p>

“那就是‘錯’?！标悷o涯笑了，“你現(xiàn)在練功也一樣。別想著對不對，要想——哪一步最不像樣，哪一步才可能是對的?！?/p>

青年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再睜眼時，腳步突然亂了節(jié)奏。他不再追求平衡，反而故意踉蹌，一掌推出時，沙袋晃了晃，滾出兩步遠。

“成了！”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