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30章 惡霸報復(fù)，陰謀初現(xiàn)（第1頁）

木劍斷了。

碎屑濺在石板上，發(fā)出短促的響聲。張虎站在原地，指節(jié)泛白，呼吸比剛才重了幾分。他沒低頭看那截斷刃，只是盯著陳無涯離去的方向，眼神像釘子一樣嵌進對方背影里。

陳無涯走得不快，肩上的傷讓他每一步都帶著輕微的滯澀。他穿過練功場邊緣的空地，繞過堆放兵器的架子，腳步落在青石板上，聲音不大，卻一路沒停。

周圍的人漸漸散開，有人低聲議論，有人遠遠觀望。沒人再上前問話。昨夜那場破陣的事像一層看不見的膜，把他和別人隔開了。可這膜薄得透光——看得見彼此，卻不再能碰在一起。

他走到雜役院墻角，忽然停下。

地上有一道新劃的痕跡，橫在墻根與地面交接處，長約半尺，深淺不一，像是有人蹲在這里，用什么東西反復(fù)刮擦過。他蹲下身，指尖輕輕撫過那道痕，觸感粗糙，帶著剛磨出來的棱角。

系統(tǒng)無聲震動了一下。

【檢測到真氣擾動殘留——頻率紊亂，軌跡重復(fù)，非自然形成?！?/p>

他收回手，慢慢站直。

不是巧合。有人在這兒守過，不止一次。他們看他調(diào)息，看他運功，甚至可能記下了他每次打坐的位置和時間。

他繼續(xù)往前走，腳步依舊平穩(wěn)，但腰間的布帶被重新系了一次，比先前緊了兩扣。這是個習(xí)慣動作，也是個信號——當(dāng)他開始注意細節(jié)時，說明他已經(jīng)不再當(dāng)自己是個任人評說的外門雜役了。

回到住處，他推開門，屋內(nèi)陳設(shè)簡單：一張木床，一個矮柜，墻上掛著那柄舊鐵劍，劍鞘斑駁，是他從流民營帶出來的唯一兵器。窗紙完好，門閂也沒被動過，可當(dāng)他走近床鋪時，目光落在窗紙上一點微小的破孔上。

孔很小，幾乎看不出，位置卻很準(zhǔn)——正對著他平日盤坐的地方。

他沒去補它，也沒掀開窗扇查看外面。反而走到床邊，坐下，閉眼，開始緩緩?fù)录{。

《滄浪訣》殘篇在他體內(nèi)流轉(zhuǎn)，經(jīng)脈中真氣起伏不定。肩傷還在隱隱作痛，像有根細線牽著筋骨，每一次呼吸都會扯動一下。他忍著不適，讓氣息一點點沉下去，直到丹田微熱。

就在這時，系統(tǒng)再次震動。

【外部干擾源鎖定——連續(xù)三日高頻監(jiān)測同一區(qū)域，行為模式符合監(jiān)視特征。】

他睜開眼，嘴角輕輕一動。

原來不是想動手，是想等他自己垮。等他在修煉時出岔子，等他真氣逆行、走火入魔，然后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屋里，或者瘋癲失常。這樣一來，誰也不會怪罪誰，只說一句“根基太差，強行突破反噬了”。

他站起身，從行囊底層翻出一塊舊布巾，浸了冷水，敷在肩上。涼意滲進皮肉，讓他頭腦清醒了些。

他知道現(xiàn)在不能急。越是在這種時候，越要顯得疲憊、懈怠、無力再進一步。如果他們以為他已經(jīng)撐到極限，就會放松警惕，或者……提前出手。

他故意放緩呼吸，做出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又拿起炭筆，在墻上刻了幾道歪斜的符號。一道彎，兩道折，第三道干脆畫了個圈。看起來毫無意義，像是隨手涂鴉，其實是他用來標(biāo)記時間的暗記——每一道，代表一個時辰。

做完這些，他坐回床沿，不再運轉(zhuǎn)心法，也不閉眼，只是靜靜地聽著屋外的動靜。

風(fēng)穿巷而過，吹動屋檐下的布條，啪啪輕響。遠處還有弟子在練劍，劍鋒劃空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一切如常。

但他知道，有些事已經(jīng)不一樣了。

張虎不會就這么算了。一個在外門橫行多年的人，被一個曾被他踩在腳下的雜役當(dāng)眾擊敗，還被考官親口稱為“怪才”，這種羞辱不會只停留在折劍那一刻。他會找機會，而且不會只靠自己。

他摸了摸肩上的濕布，手指微微收緊。

他們想看他倒下，那就得先準(zhǔn)備好——看他怎么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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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樹影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