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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獻計“錯陣”，眾人驚愕論可行性（第1頁）

陳無涯沖進校場時，沙盤邊的楚雄正低頭查看匠師遞來的地況圖。副將站在一旁，眉頭緊鎖，手中令旗還未放下。白芷跟在幾步之后，目光落在陳無涯肩頭——那處包扎未久的傷口已經(jīng)滲出血痕，順著粗布衣角往下滴。

“將軍！”陳無涯聲音嘶啞，卻字字清晰，“地火陣啟動前，異族大軍不會正面壓上。他們會等地面崩裂，防線自亂，再以騎兵穿隙突進。我們?nèi)舭闯７ú挤?，只會被活埋在自己修的工事里。?/p>

楚雄抬眼看他：“你有對策？”

“有。”陳無涯走到沙盤前，不顧軍醫(yī)昨日的禁令，伸手抓起一把細沙，灑在西角門斜坡區(qū)域，“但不是正兵對正兵，而是讓三軍錯行?！?/p>

他手指劃過沙面，畫出三條交錯路線：“輕騎不居兩翼，反插入步兵方陣之后；弓手不守后列，前置側(cè)角，隨令而動；步卒不列橫陣，改走折線推進。各部間距不等，節(jié)奏不定，行進路線看似雜亂，實則互為掩護?！?/p>

副將冷笑一聲：“這叫什么陣？兵書上可有此名？”

“沒有?！标悷o涯直視他，“所以我叫它‘錯陣’?！?/p>

全場嘩然。

一名年長副將拍案而起：“胡鬧！兵者國之大事，豈能憑你一個外人一句話就亂了章法？今日你說‘錯陣’，明日是不是連旗幟顏色都要倒著掛？”

“若旗幟倒掛能讓敵軍遲疑半息，為何不可？”陳無涯不動聲色，“你們練兵講究整齊劃一，信號旗一落，千人同動?？僧愖逡捕@個。他們靠旗語調(diào)度，一旦發(fā)現(xiàn)我軍行動毫無規(guī)律，他們的指揮鏈就會卡住?！?/p>

“荒唐！”另一人怒道，“你以為打仗是街頭斗毆？靠‘亂’就能贏？”

陳無涯沒反駁，只問：“你們誰親眼見過地火陣發(fā)動？”

無人作答。

“我見過?！彼従従砥鹩倚?，露出那道焦黑烙印，“六十八具尸體埋在裂谷下，都是按‘正理’布防的精兵。他們站得筆直，陣型完整，結(jié)果呢？地裂時整排人被吞進去，連喊都沒來得及喊。”

校場一片死寂。

白芷默默遞來水囊。他擰開喝了一口，喉結(jié)滾動，聲音低了幾分：“我不是要你們信我。我只是說，常規(guī)戰(zhàn)法在這片斜坡上走不通。土層薄，震波傳導(dǎo)快，一旦塌陷，方陣必然自亂。唯有節(jié)奏打亂，才能讓士兵在混亂中仍有反擊之力?！?/p>

他頓了頓：“若此陣敗，責(zé)任我一人擔(dān)。殺頭，砍手，隨你們處置。”

楚雄盯著沙盤，手指輕輕敲擊邊緣。良久，他開口：“你說各部節(jié)奏不定……如何協(xié)同？”

“不協(xié)同?！标悷o涯答得干脆，“正因不協(xié)同，才有效。敵軍習(xí)慣看旗號、聽鼓點。我們偏偏沒有固定鼓點。輕騎突進時不等命令，弓手放箭不依序列，步兵轉(zhuǎn)向全憑臨機判斷。他們越看不懂，就越不敢動?！?/p>

副將冷哼：“那豈不是各自為戰(zhàn)？”

“是?！标悷o涯點頭，“但每一支‘亂兵’都在牽制敵人一部分兵力。當(dāng)他們忙著應(yīng)對東邊的騎兵，西邊的弓手已經(jīng)完成一輪齊射；當(dāng)他們調(diào)兵堵南面缺口，北面的步卒已借地形折返壓上。這不是潰散，是用混亂制造殺機?！?/p>

楚雄沉默片刻，忽然道：“取令旗來?！?/p>

親兵遞上三面小旗——紅、黃、藍。

陳無涯接過，插在沙盤不同位置：“紅旗代表輕騎，黃為弓手，藍屬步兵。演練時，我不發(fā)統(tǒng)一號令，只交替揮動旗子。哪支部隊看到旗動，哪支就動。動多動少，自行決斷?！?/p>

“這……”副將臉色難看，“根本無法掌控！”

“戰(zhàn)場本就不可控?！标悷o涯看著他，“你掌控得了地裂時間嗎？掌控得了風(fēng)向變化嗎？既然天時地利都不在我們這邊，那就把‘不可控’變成武器?！?/p>

楚雄終于開口：“傳令——各營集結(jié)校場，依此法演練一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