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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爭吵緣由，計策調整謀新機（第1頁）

陳無涯將那塊繡著“吳”字的布條攥在掌心，指腹摩挲著銅片邊緣。屋外的喧鬧聲越來越響，人影晃動，火把光映得墻壁發(fā)紅。他沒再等，起身推門而出。

巷口已圍了幾十名士兵，有人揮臂高喊，有人推搡叫罵，中間兩個漢子扭在一起，拳腳相加。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校尉站在邊上，袖手旁觀，眼神卻不住往東營方向瞟。

白芷從暗處閃出，低聲道：“剛回來。三處崗哨已經換完，都是咱們的人?！?/p>

陳無涯點頭，目光掃過人群。那些叫得最兇的，站位呈三角分布，彼此間隔恰好能互相呼應。一人開口，另兩人立刻接話，節(jié)奏整齊得像練過。

“不是真吵?！彼曇魤旱煤艿?，“是有人想讓所有人都聽見?！?/p>

“誰？”

“不重要。”他盯著那個校尉，“重要的是他們挑這個時候鬧，正好在我收到警告之后?！?/p>

白芷皺眉：“你是說……這是調虎離山？”

“不，是造勢?！彼白吡藘刹剑吭谝桓緲哆?，像是被吵得頭疼，實則借勢遮掩身形，仔細觀察四周動靜?！八麄儾恍枰A，只要亂起來就行。亂了，守備松懈；亂了，命令難行；亂了，換防時的空檔就沒人管?！?/p>

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老將軍楚雄帶著幾名親衛(wèi)匆匆趕來。人群稍稍分開一條路，他大步走進圈中，一聲怒喝：“都給我住手！”

打斗停了下來，但氣氛依舊緊繃。那兩個動手的士兵喘著粗氣，互瞪一眼，卻不肯退后。

楚雄臉色鐵青：“為了點功勞就敢在軍營里動拳腳？誰給你們的膽子！”

絡腮胡校尉上前一步：“將軍，弟兄們不是爭功，是心里不平。南墻那邊凍死人都沒人記一筆，倒讓他們燒個糧倉就成了頭功，這算什么道理！”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就是！我們拼死拼活，功勞全給了外人！”

陳無涯沒說話，只是看著楚雄的臉色。他知道這位老將軍重情義，也信奉軍中一碗水端平。這種時候，若只壓不服，只會越壓越炸。

果然，楚雄沉聲道：“戰(zhàn)后論賞，自有規(guī)矩。現在打仗還沒完，你們就先內斗，成何體統(tǒng)！”

“規(guī)矩？”另一人冷笑，“什么規(guī)矩能讓死人說話？我們不怕死，就怕死了也沒人記得！”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陳無涯忽然開口：“將軍?！?/p>

聲音不大，卻讓場面靜了一瞬。

楚雄回頭看他：“你有話說？”

他緩步走上前，肩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走路時微微側身，盡量不讓動作太顯吃力?！皩④娬f得對，戰(zhàn)后自有論賞?？裳巯麓蠹倚牟积R，不是因為功勞歸誰，而是怕——怕自己拼命的時候，背后沒人撐著?！?/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昨夜去燒糧倉的兄弟，我也問過他們怕不怕。他們說怕。怕火沒點著，怕回不來，更怕就算回來了，也沒人在意?！?/p>

不少人低下頭。

“可他們還是去了?！标悷o涯聲音沉了些，“因為他們知道，只要邊關在，家就在?？梢擒姞I里自己先散了，敵人不用打，我們就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