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zhuǎn)樓梯深不見底,向下延伸的黑暗中,那股與鷹隼懷表產(chǎn)生共鳴的陰冷波動愈發(fā)清晰,如同無聲的呼喚,又像是惡意的誘餌。腳下冰冷的金屬階梯銹跡斑斑,踩上去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在絕對寂靜中格外刺耳。
“跟緊點,都小心腳下?!标惖篱L壓低聲音提醒,手中捏著一張新畫的、筆墨似乎還未干透的符箓,微弱的朱砂紅光勉強照亮前方幾級臺階。
凌霜緊隨其后,全神貫注地感應(yīng)著周圍的能量流動。胖男人和壯漢架著依舊有些神志不清的學(xué)生妹,艱難地跟在后面,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膽戰(zhàn)。
樓梯仿佛沒有盡頭,一直在向下螺旋延伸,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機油、燒焦的皮革和某種無法言喻的、靈魂層面的腐朽氣味。墻壁不再是木板,而是變成了冰冷的、布滿冷凝水的金屬鉚接結(jié)構(gòu),仿佛他們已經(jīng)深入到了列車的核心部位。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陳道長猛地停下腳步,舉起手示意。
“怎么了?”凌霜低聲問。
道長沒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前方。在符箓微光的邊緣,階梯似乎到了盡頭,連接著一片相對開闊的平臺。而平臺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幾乎透明的能量絲線,這些絲線在光線照射下偶爾反射出細微的寒光,連接著墻壁兩側(cè)一些不起眼的、仿佛警鈴般的詭異符文。
“警戒陷阱,”道長聲音凝重,“碰一下,天知道會招來什么玩意兒。可能是更多怨靈,也可能是更操蛋的機關(guān)?!?/p>
“能繞過去嗎?”壯漢在后面悶聲問。
道長搖搖頭:“路只有這一條,絲線布滿整個通道,沒縫隙?!?/p>
“那怎么辦?”胖男人帶著哭腔,“總不能回去吧?后面那懺悔室更嚇人!”
凌霜目光掃過那些幾乎隱形的能量絲線,又感受了一下懷中那塊越來越躁動不安的懷表。她心中一動,低聲道:“或許。。。。。。不需要我們過去。”
她看向陳道長:“道長,這些東西,是純粹的能量構(gòu)造,還是依托實體?”
道長瞇眼仔細看了看:“像是怨念混合了某種守護法術(shù)形成的,有能量主體,但核心應(yīng)該連著墻上的實體符文,作為節(jié)點和激發(fā)裝置?!?/p>
“如果節(jié)點被短暫干擾或屏蔽,這些絲線會不會暫時失效?”
“理論上會,但時間極短,而且會對干擾源產(chǎn)生劇烈反噬?!钡篱L看向凌霜,“你想干嘛?”
凌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了那張一直用符紙包裹著的鷹隼懷表。此刻符紙已經(jīng)變得滾燙,懷表在內(nèi)部劇烈震顫,仿佛要掙脫束縛。
“這東西,和下面的東西共鳴極強。它蘊含的怨念和下面的守護力量同源,如果將它作為干擾源。。。。。?!绷杷治龅溃翱赡軙鹗刈o力量的混亂,給我們爭取一瞬間的機會?!?/p>
“太冒險了!”道長反對,“這懷表邪門得很,強行激發(fā)它的力量,萬一失控,第一個倒霉的就是我們!”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猶豫了。”凌霜感受著懷表越來越強的躁動,“它正在被下面的東西強行召喚,我們不動,它也可能自己飛出去,結(jié)果一樣。不如主動控制?!?/p>
她看向其他人:“等下道長用符箓盡可能護住大家。我數(shù)三聲,會把這懷表扔向陷阱后方。在絲線失效的瞬間,以最快速度沖過去!明白嗎?”
壯漢重重點頭。胖男人臉色慘白,但也只能點頭。學(xué)生妹茫然無知。
道長看著凌霜堅定的眼神,最終一咬牙:“媽的,拼了!道爺我就這點家當(dāng)了!”他又掏出幾張看起來就珍藏已久的紫色符箓,分給眾人,“貼胸口,能擋一下反噬!”
眾人連忙照做。
凌霜深吸一口氣,走到陷阱邊緣。她緩緩扯開包裹懷表的符紙——
嗡!
失去了符紙的壓制,懷表仿佛活了過來,表殼上的鷹隼刻印爆發(fā)出刺目的血光,一股冰冷、怨毒、充滿背叛與貪婪的意識流猛地沖擊著凌霜的心神!表蓋啪地一聲彈開,其內(nèi)碎裂的表盤上,那兩根指針瘋狂地逆向旋轉(zhuǎn)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