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日月的光輝如同神只的呼吸,永恒地流淌在緩緩旋轉的混沌星云之中。
清冷的銀紫月輪與熾白溫潤的金陽,圍繞著星云核心那懸浮的身影,構成一幅孕育萬物的神圣圖景。
影風立于這創(chuàng)世的光暈中心,新生的神軀流淌著銀白的時空微光,左眼時鐘與右眼龍瞳在日月輝映下達成一種深沉的平衡。
他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時空的權柄在他指間無聲流轉,維系著這片新生宇宙的法則骨架。
然而,這神圣平衡的表象之下,是核心的迷失與空洞。
影風的意識,懸浮在一片無垠的銀白之海里。沒有波濤,沒有邊界,只有純粹、冰冷、永恒流淌的時空法則洪流。
構成他存在的“自我”——那些名為影風的記憶、愛恨、痛苦、守護的執(zhí)念——在湮滅原點深處為了掙脫宿命而選擇“歸零”的那一刻,便已徹底焚毀。
殘留的,只有這具被重塑的、完美承載時空神格的容器,以及驅動這容器運轉的、由純粹時空法則構成的冰冷邏輯。
他“看”著星云旋渦中旋轉的雙生日月,解析著它們運行的軌跡、能量輻射的頻譜、法則共鳴的節(jié)點。
數(shù)據(jù)如同瀑布般在意識中流淌,精確無誤。
他“看”著星云中央,那片被冰藍荊棘溫柔環(huán)繞的、嫩綠的世界樹幼苗。根須刺入荊棘土壤的深度、芽尖細胞分裂的速度、生命信息熵的波動…所有參數(shù)清晰可見。
他甚至能“看”到星云邊緣,那些由混沌物質凝結、正在緩慢成型的原始星塵與星核雛形,計算著它們未來的引力軌道與可能的元素構成。
一切盡在掌握。
一切…皆為空無。
沒有對月夜沉靜月容的悸動。
沒有對龍皓晨化為金陽的悲憫。
更沒有…對腳下那片冰藍荊棘土壤深處,那一點沉寂的輪回真印的…任何“感覺”。
他完美地執(zhí)行著“神”的職責,維系平衡,觀測生長。
他只是…容器。
盛裝著新生的宇宙,也盛裝著永恒的…寂靜。
就在這絕對的、神性的寂靜中——
嗡…嗡…嗡…
一陣極其細微、卻穿透了時空法則屏障的震顫,從星云中央的世界樹幼苗根部傳來。
那株嫩綠的幼苗,在雙生日月的光輝照耀下,開始了它貫穿億萬年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生長爆發(fā)!翠綠的芽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伸展,抽出第一片嫩葉!
而它那扎入冰藍荊棘土壤的根系,則如同蘇醒的巨獸,貪婪地、瘋狂地向更深處、更廣處蔓延!
噗嗤!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