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分前后兩大塊,后院是府中女眷居住的地方,到了后院的進口處,李勛被幾名仆人阻攔下來。李驍頗為不悅的說道:“看清楚了,我是李驍,給我讓開。”李驍跟劉知古的兒子劉彼灰關(guān)系不錯,以前經(jīng)常到這里來,劉府的仆人,大多都認識他。為首的一名仆人弓著身,一臉歉意的說道:“李公子,我不是攔你。”說到這里,仆人指著李勛:“只是此人面相陌生,又是帶著武器,后院府中女眷所居之地,我們不能不謹慎處之,得罪之處,還請李公子見諒。”仆人說的也是有些道理,李驍也不好多說什么,從懷中拿出請?zhí)o仆人看了看。仆人點了點頭:“李公子請進?!崩铗斪吡诉M去,李勛跟上,仆人卻是再次攔住?!斑@位公子,請出示你的請?zhí)?。”“我沒有請?zhí)??!薄澳悄悴荒苓M去?!崩顒酌碱^慢慢皺起,沒想到參加一個詩會,竟是如此麻煩?!盎斓埃銛r著我朋友干什么?給我滾開?!币娎顒自俅伪粩r,李驍頓時勃然大怒,過來就是一把推開仆人,大聲怒喝。這邊的紛爭,頓時引起許多人的注意,已經(jīng)走出很遠的高楓,這時也是返了回來,與守門的仆人進行交涉,但他們的態(tài)度非常強硬,沒有請?zhí)?,不許進入。“明蘭詩會,乃是雅人聚集之地,他一個兵二爺來此作甚?”“此人腰盤利刃,一看就是一名粗人,也來參加詩會,真是搞笑?!币恍┡杂^的人,在那里指指點點,不時說著嘲諷之言。對此,李勛倒是一副安然之色,對著李驍說道:“李驍,不行就算了,這里不是自己家中,別人有別人的規(guī)矩,不要勉強?!比耸亲约汉皝淼?,現(xiàn)在連門都是進不去,這個面子哪里過的去,李驍讓李勛稍安勿躁,隨即繼續(xù)與那些仆人理論,這時,劉府的后院管家到來,態(tài)度不錯,但聽了事情的緣由之后,卻也是搖頭,說是劉知古定的規(guī)矩,沒有請?zhí)?,一律不許進入后院,對此,李驍自然是不依不饒。李勛搖了搖頭,有些興趣索然,已是有了去意?!袄顒??”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李勛轉(zhuǎn)身看去,竟是尤敏,在她身邊,還跟著一名二十五六,長相非常儒雅英俊的男子。“我以為你在里面,沒想到,卻是比我來的還要晚?!庇让艨戳藥籽劾顒祝f道:“身子有些不舒服,起來的晚了一些?!崩顒纵p聲說道:“比之你在隴右的時候,可是瘦了不少,你身子骨一直不怎么好,平日里要多加運動,鍛煉身體?!碧岬诫]右,尤敏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隴右那邊的地方飯菜,口味雖重,我卻很喜歡,回了豐京,卻是吃不到了?!庇捎谀且淮螒K痛的經(jīng)歷,尤敏絕食過一段時間,最終生成了胃病,養(yǎng)成了厭食的毛病,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隨著李勛到了隴右之后,每天也是吃不了多少東西,那邊的天氣又冷,繼續(xù)這樣下去,身體肯定是要出問題的,所以,李勛強拉著尤敏,一邊游玩,一邊尋找地方特色美食,兩人倒是把整個武安城轉(zhuǎn)了個遍,吃了許多好吃的東西。隴右地處邊境,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比中原的氣候都要強烈的多,所以武州當?shù)?,菜食的口味非常重,李勛剛?cè)サ臅r候,都是很不習(xí)慣,沒想到,那樣的口味,尤敏倒是非常喜歡,在武州的那段時間,尤敏胃口一直很好,整個人長胖了不少。再次見到尤敏,李勛發(fā)現(xiàn),她又是回到了從前那副摸樣,神色憂慮,臉色消瘦,整個人病怏怏的,一點精神都沒有。李勛輕聲說道:“你若喜歡,我請一些大石廚子到豐京,專門做你喜歡吃的飯菜。”尤敏看了一眼李勛,低下頭,沉默不語?!澳憔褪抢顒祝俊庇让羯磉叺哪贻p人,看著兩人那暖昧的氣息,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一下子就是猜到了這個人就是李勛,尤敏與李勛之間的事情,在京城可是傳的很開。李勛看向年輕人,淡聲道:“在下正是李勛,你是何人?”“在下張元。”李勛點了點頭,原來此人就是張元,先前,趙智有意把趙月下嫁給張元,以便拉攏其父趙州節(jié)度使張景暉,但是沒過多久,張元出入妓院,鬧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事情傳開,趙智雖然沒有責(zé)怪他什么,但張元與趙月的婚事,卻也是不再提及?!拔业朗钦l,原來你就是張元,京城之中盛傳,張元好游風(fēng)花柳巷之地,也不知是真是假?!痹谂缘睦铗敚蝗还笮χf道。話語傳開,頓時引來一陣竊笑與私語,很多人對著張元指指點點,一些女孩子,更是目露鄙視厭惡之色。張元臉色漲的通紅,怒吼道:“我是遭人誣陷,李驍,你休要血口噴人,污我清白?!崩铗斃淅湔f道:“做都做了,還怕別人說閑話?”張元怒聲道:“李驍,你嘴巴給我放干凈一些,別人怕你,我張元可不怕你?!崩铗旊p拳握緊,目露兇光:“那你想怎么樣?”兩人正鬧得不可開交,劉彼灰匆匆而來,大聲喊道:“這里是劉府,誰敢鬧事?”劉彼灰?guī)讉€月前已經(jīng)調(diào)入禁軍為亞將,他曾經(jīng)也是紈绔子弟,但是與李驍一樣,到了一定的年紀,在家族的安排下,得其父門蔭,進入仕途,順風(fēng)順水,一路升遷,幾年的軍隊錘煉,整個人發(fā)起怒來,倒也有一種威嚴。李驍看向劉彼灰,嘿嘿說道:“彼灰,一年多未見,你倒是越來越威風(fēng)了,我李驍想進你的家門,都是不可得,如今你做了亞將,我才是郎將,兄弟我是高攀不起你了?!眲⒈嘶也粣偟溃骸袄铗?,我們是兄弟,你說這話,豈不是成心辱我?”說罷,劉彼灰詢問一旁的管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得知事情緣由,劉彼灰對著李勛拱手道:“李兄,此事確實是父親大人親口所言,下人也是按照規(guī)定辦事,還請見諒?!崩顒讚u了搖頭:“這是你的家,我是外人,你們的規(guī)矩,我自當要遵守,沒關(guān)系的?!薄斑€是李兄大度。”劉彼灰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管家吩咐了一聲,然后看向李勛,笑著說道:“李兄,請隨我進去吧。”李勛正要說話,一旁的張元此刻突然滿嘴嘲諷的說道:“一個當兵的,也來湊這文雅之事,簡直是笑話,若沒有劉彼灰的引薦,你恐怕連這個門都是進不去?!薄澳阏宜??!崩铗斅勓源笈ㄆ鹦渥?,就要上前整治張元,李勛卻是拉住了他,冷冷看了張元一眼,隨即對著劉彼灰拱手,一臉正色的說道:“劉兄,請你通傳一聲,隴右西道節(jié)度副使,度支使,轉(zhuǎn)運使,武州都督李勛,前來劉府拜訪?!?k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