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zhuǎn)眼又是過去七天。整整七天的時間,整個隴右戰(zhàn)場,沒有發(fā)生一場戰(zhàn)爭,顯得非常平靜,平靜的讓人感到可怕。這種平靜只是表面,暗地里的齷齪,實則比真正的戰(zhàn)爭廝殺還要驚險的多。七天的時間不長,但也發(fā)生幾件大事。第一,西域諸國聯(lián)盟與大石帝國長達近三年的僵局,終于是有了結(jié)果,西域諸國聯(lián)盟在以兵力占據(jù)絕對逆勢的情況之下,不再固守,而是主動發(fā)起總攻,大石帝國苦苦等待了三年,見西域諸國竟是傾巢而出,自然是喜不自禁,帝國太子率領(lǐng)全部軍隊,前去迎戰(zhàn)。這一場關(guān)乎雙方生死的關(guān)鍵決戰(zhàn),結(jié)局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石帝國戰(zhàn)敗,二十余萬大軍全軍覆滅,帝國太子在絕望中自盡而亡。而大石帝國國內(nèi),新興崛起的波斯帝國大軍,節(jié)節(jié)勝利,已經(jīng)進逼帝國首都馬爾馬哈,曾經(jīng)輝煌一時的大石帝國,已然到了即將滅國的境地。第二,圍困武安城近二十天的吐蕃大軍,竟是主動后撤,撤往兩百余里之外的神池縣。葛瓦的這一舉動,讓李勛等人,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摸不著頭腦。第三,最近幾天,一個消息傳遍整個隴右北道吐蕃諸軍,年僅十三歲的吐蕃贊普尼松渾石,已經(jīng)被葛瓦吉吉所殺害。這個消息的傳出,頓時震驚了所有人。尼松渾石雖然只是一個傀儡,沒有任何權(quán)利,但他畢竟是吐蕃的君主,葛瓦大軍的絕大多數(shù)高層將領(lǐng),或許對尼松渾石的死活不屑一顧,反正皇室有的是成年男性,這個死了,在換一個就是了,反正就是一個傀儡,一個象征,是誰都一樣,他們看重的只是自己的地位與權(quán)利,會不會隨著尼松渾石的生死,而會受到影響。但這只是高層,只是絕少數(shù)人的心思,普遍的,絕大多數(shù)吐蕃底層士兵與軍官,對于這個消息,則是大為震動,他們是底層,沒有那么多骯臟的心思,對于他們而言,尼松渾石是他們的王,他們的君主,更是他們誓死效忠的目標(biāo)。州城,吐蕃臨時大將軍府。葛瓦吉吉臉色陰沉的坐在上首主位,下方,數(shù)十名將領(lǐng)分坐兩邊,他們在那里交頭接耳,議論之聲不斷?!按髮④姡饷媸?,贊普大王已經(jīng)被你所弒,可有此事?”一道明亮的聲音突然響起,所有人都是閉嘴,目光看向了說話之人。葛瓦吉吉也是看了過去,說話的人是一名二十五六歲,身材不算強壯,但肌肉非常結(jié)實的年輕將領(lǐng),這個率先出聲質(zhì)問的年輕將領(lǐng),不是別人,正是賈魯埃。葛瓦吉吉冷冷說道:“賈魯埃,你是在質(zhì)問于我?”達桑在旁邊拉了拉賈魯埃,小聲說道:“兄弟,別說話?!辟Z魯埃看也不看達桑,目光直視葛瓦吉吉,再次大聲質(zhì)問道:“質(zhì)問不敢,只是希望大將軍能夠給末將一個明確的答復(fù)?!薄百Z魯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對我說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备鹜呒偷钠鹕恚昧σ慌淖雷?,指著賈魯埃急聲厲喝。賈魯埃冷冷看著葛瓦吉吉,毫不畏懼。這時,又有一名將領(lǐng)出聲詢問:“大將軍,你也不要生氣,賈魯埃問的對,不管如何,你都要給我們大家一個明確的答復(fù)?!闭f話的人是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此人叫做博希波陌,手中握有三萬大軍,是真正的實力派,他的問話,葛瓦吉吉不能輕視。“是啊大將軍,你總要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復(fù),我手下的士兵這兩天一直在那里吵吵,我怕要是不給他們一個交代,時間久了,會引起兵變?!庇钟腥顺雎曊f道,隨后,有許多將領(lǐng)出言詢問尼松渾石的狀況,畢竟人在你葛瓦吉吉手中,我們不問你問誰?眾人的集體出聲,葛瓦吉吉臉色不由微微一變,就算他在強勢,也不敢犯眾怒。葛瓦吉吉咬了咬牙,重新坐了下來,冷著一張臉說道:“贊普是何等人物,我豈敢加害,這全部都是謠言,是晉軍想要亂我軍心,此等低劣計謀,你們難道都看不出來?”“那可否把贊普迎出來,讓我們大伙瞧瞧?”一名將領(lǐng)小聲建議道。葛瓦吉吉猛的看向此人,目光冷冽冰冷,這名將領(lǐng)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言。尼松渾石雖然坐上贊普之位,但始終處于葛瓦嚴(yán)密管控之中,到了隴右之后,其環(huán)境形同半軟禁狀態(tài),七天前,尼松渾石孤身一人到了州之后,葛瓦吉吉更是直接把他給軟禁起來,不許任何人接近。事實上,葛瓦吉吉敢這么做,是得到了葛瓦的書信命令,軍中最近有一股暗潮在涌動,葛瓦也是察覺到了,值此關(guān)鍵時刻,為了保險起見,葛瓦命令葛瓦吉吉把尼松渾石接到州,直接軟禁,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更是給了葛瓦吉吉明確的指示,不管此戰(zhàn)是勝還是敗,尼松渾石將會永遠的留在州。意思很明顯,葛瓦對尼松渾石已經(jīng)動了殺心,不管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果是什么,他都會死,但絕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就死去,動搖了軍心,這仗也就不用打了?!百澠蘸馨踩?,不用你們操心。”面對許多人希望見到贊普本人,葛瓦吉吉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眾人在那里吵個沒完,達桑對著賈魯埃抱怨道:“我說兄弟,你怎么能這樣對大將軍說話呢?大將軍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真要惹毛了他,后果可是很嚴(yán)重的,散會后,我?guī)湍闳フf說情,你也服個軟道個錯,事情就過去了?!边_桑性格粗暴,一根筋,在軍中人緣不好,幾乎沒有什么朋友,但他和賈魯埃的私交卻是極好,要是換了別人敢這么跟葛瓦吉吉說話,不用葛瓦吉吉出聲,他達桑第一個沖上去跟你沒完。賈魯埃冷笑道:“將軍,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贊普是你親自從鄯州接到州來的,他真要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大家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到了那個時候,大將軍能保得住你?”達桑微微一愣,細想之后,覺得賈魯埃說的很有道理,但還是苦笑道:“我從來沒有殺害贊普的心思。”2k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