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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祖宗駕到，規(guī)矩得重新立（第1頁）

秦守站在指揮所門口，凌嫣那條關于休眠液中發(fā)現(xiàn)異常納米機械的消息像一根冰刺扎進他心里。K-01身上的謎團比他預想的還要深，這些納米機械是保護傘還是枷鎖？它們對“生命序列”的反應又意味著什么？他感覺自己仿佛捧著一個精美卻可能隨時爆炸的古董匣子，每一道花紋下都可能隱藏著致命的機括。

他深吸一口氣，暫時將納米機械的疑慮壓下，推開了指揮所的門。當務之急是先應付艾德娜。全息投影中，艾德娜·銀輝艦長雙臂抱胸，臉色如同雷云郡陰霾的天空，顯然已經(jīng)等候多時，且耐心即將耗盡。

“秦守先生，”艾德娜的聲音像是經(jīng)過零下百度的低溫處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位K-01，究竟是誰？Delta-Seven-Niner協(xié)議？還有她提到的‘最終協(xié)議’？這些詞匯在啟明星號的加密數(shù)據(jù)庫里都屬于最高禁忌范疇，連我的權限都只能看到標簽而無法查閱內(nèi)容！一個從五百年前（如果她沒說謊）的休眠艙里爬出來的人，怎么會擁有伽馬級權限？這完全不符合議會安全條例！”

秦守能感受到艾德娜話語背后的震驚、疑慮，以及一絲被蒙在鼓里、權威受到挑戰(zhàn)的惱怒。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一番局面。他走到沙盤前，示意艾德娜稍安勿躁。

“艦長，我理解你的疑慮和震驚，說實話，我比你更懵?！鼻厥財偭藬偸郑冻鲆桓睙o奈又坦誠的表情（至少看起來是），“我是在北方冰原偵查寂滅寒潮時，意外收到了她逃生艙的求救信號。救下她純屬偶然。至于她的身份和那些協(xié)議，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她似乎認定我這臺機甲與她的任務有關，但具體細節(jié)，她以‘權限不足’為由拒絕透露，態(tài)度……你也看到了?！?/p>

他刻意模糊了自己機甲核心與寂滅之核的感應，將重點放在K-01的難以溝通和神秘性上。

“她就像一本被鎖死的、寫著古老密碼的書?！鼻厥乩^續(xù)道，“我們想讀懂里面的內(nèi)容，知道五百年前議會到底預見了什么，所謂的‘最終協(xié)議’和‘守護者之心’又是什么，這或許關系到我們能否真正理解并對抗歸墟。但強行撬鎖，可能會毀掉書，甚至引發(fā)更糟的后果?！?/p>

艾德娜沉默了片刻，全息影像的眉頭緊鎖，顯然在快速權衡利弊。秦守的話點到了關鍵——K-01可能掌握著關于歸墟的古老秘密，這對目前陷入困境的他們來說，誘惑力太大了。

“但她太危險了，秦守。”艾德娜語氣凝重，“且不說她那些聞所未聞的權限和協(xié)議，光是她的狀態(tài)就極不穩(wěn)定。我的醫(yī)療官遠程掃描顯示，她的生理信號非常異常，新陳代謝率低得不似活人，那條殖裝手臂的能量讀數(shù)更是高得離譜，而且與主流科技樹截然不同。讓她接入我們的數(shù)據(jù)庫，哪怕是部分非核心數(shù)據(jù)庫，風險都不可控?！?/p>

“風險與機遇并存，艦長?！鼻厥貓猿值?，“我們把她隔離在有限的網(wǎng)絡環(huán)境內(nèi)，嚴密監(jiān)控她的一舉一動。同時，我們也可以借此機會觀察她，分析她的行為模式和技術特征?；蛟S，我們能從她身上反向推導出一些有用的技術，或者……找到議會內(nèi)部某些問題的根源?！彼庥兴傅靥岬搅四扑乖菏亢汀熬蚰谷恕薄?/p>

這句話打動了艾德娜。對議會內(nèi)部陰謀的調(diào)查陷入僵局，K-01這個來自“純凈”時代的活化石，或許真的能提供一個全新的視角。

“……好吧。”艾德娜最終妥協(xié)，但眼神依舊銳利，“我會開放Level1的歷史事件概要和公開科技數(shù)據(jù)庫給她。但所有數(shù)據(jù)流都會經(jīng)過星樞的嚴格監(jiān)控和過濾，一旦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訪問或攻擊行為，會立刻切斷連接并采取強制措施。另外，我需要你保證，從她那里獲得的任何關于議會、尤其是關于‘最終協(xié)議’的信息，必須第一時間與我共享。”

“這是自然，我們是盟友?！鼻厥剜嵵爻兄Z，心里卻想著共享多少、如何共享，還得仔細拿捏。

結束與艾德娜的通訊，秦守立刻趕往凌嫣的實驗室。比起應付兩位星穹女士的明爭暗斗，他更關心那些詭異的納米機械。

實驗室里，凌嫣正對著一個高倍顯微鏡和一堆復雜的數(shù)據(jù)圖譜眉頭緊鎖?？吹角厥剡M來，她立刻指著屏幕上一群正在緩慢蠕動、不斷變換形態(tài)的銀色小點說：“你看！就是從休眠液樣本里分離出來的！它們的結構非常奇特，不像任何已知的納米機器人，更像是一種……半生命半機械的共生體！”

秦守湊近屏幕，只見那些納米機械時而聚集成團，時而分散如塵，甚至能模擬出簡單的細胞分裂行為，但其核心又明顯是精密的無機結構。

“我們對它們進行了各種刺激測試?！绷桄汤^續(xù)道，“普通能量、輻射、極端溫度……它們適應性極強，幾乎免疫。但當我們嘗試用一絲極其微弱的、模擬‘生命序列’的能量頻率去接觸它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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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切換了畫面。只見當那絲充滿生機的能量靠近時，原本無序蠕動的納米機械瞬間像是聽到了號令的士兵，齊刷刷地排列成整齊的陣列，并且開始發(fā)出一種有規(guī)律的、類似共鳴的微弱光芒！

“它們對這種能量有極強的親和性和指向性！”凌嫣語氣帶著不可思議，“就好像……它們本來就是被設計用來響應這種能量的！而且，我還發(fā)現(xiàn)……”她壓低聲音，“這些納米機械似乎能……被動記錄周圍的環(huán)境信息，包括能量波動、生物信號甚至……可能包括對話片段！它們就像無處不在的微型記錄儀！”

秦守的心沉到了谷底。監(jiān)視器！這幾乎證實了他的worst猜想！K-01的休眠艙里遍布著這種能記錄一切的東西！那她蘇醒后，這些納米機械是失效了，還是依然在默默工作？如果還在工作，那它們現(xiàn)在記錄到的一切，會傳送到哪里？那個所謂的“最終協(xié)議”執(zhí)行機構？

細思極恐！

“這件事絕對保密！”秦守嚴肅地對凌嫣說，“樣本封存，停止一切主動測試，尤其不能再使用生命序列能量刺激它們！對外就說是一些無害的休眠液添加劑?！?/p>

凌嫣重重點頭，她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離開實驗室，秦守心情更加沉重。K-01就像一座漂浮的冰山，露出水面的部分已經(jīng)讓人感到寒冷和龐大，而水下隱藏的部分，可能更加驚心動魄。她究竟是盟友，是工具，還是……帶著某種古老使命的審判者？

他決定再去探探K-01的口風。

來到K-01的客房外，他發(fā)現(xiàn)門虛掩著。里面，K-01依舊坐在終端前，碎金色的瞳孔中數(shù)據(jù)流如瀑布般傾瀉，顯然正在高速吸收著這個時代的“常識”。她的金屬右臂偶爾會無意識地在空中劃動，似乎在模擬操作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