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話落,一屋子人的眼睛齊刷刷的,不懷好意的落在栗源的身上。
栗源早就知道社會惡意深,沒了栗家大小姐的身份,她深刻體會了那句話,‘當(dāng)你站在高處,看到的都是笑臉;當(dāng)你跌入谷底,看到的都是鞋底。’
這會兒,她羞憤地垂著頭,看到的就是祁燼翹起修長雙腿下,象征著奢靡與權(quán)勢的紅色皮鞋底。
她成了在場所有人戲耍的對象,大家都期待著看‘大小姐’是怎么給人當(dāng)眾跪舔。
祁燼坐著沒動,也沒出聲,沉默等同于默許。
栗源心沉到谷底,她早該想到,如果祁燼肯幫她,就不會眼睜睜看她為求李志遠喝了這么多的酒。擺明了,他也參與其中等著看她出丑。
十年前,是栗家做的過分了,十年后他想報復(fù),她無話可說。
栗源抬起頭把眼淚憋回去,隨后出聲問道:“祁先生真能幫我爸?”
祁燼掀眸,眼神疏離冰冷,用了李志遠的那句話,“那要看你救你爸的決心,到底有多少。”
栗源不知道自己此刻什么心情,萬箭穿心大概也就這么疼。
但她面上卻是笑著的,“祁先生喜歡怎么玩?也是坐您腿上玩,還是給您舔干凈?”
祁燼坐在座位上沒表態(tài),但是臉色越來越難看。
栗源等了半天,祁燼也沒說話,明擺著看她怎么行動。
她自嘲笑了下,她還真能期待祁燼以德報怨不成?在祁燼眼里她就是仇人的女兒。
腿彎緩緩彎下,脊梁像是被人刻意壓彎,但她爸進去這一個月,她經(jīng)歷的屈辱比這多。不就是舔干凈嗎,只要讓祁燼高興了,她爸就能保住命,值得!
栗源正欲舔干祁燼身上的酒漬,忽然聽到男人壓抑著的憤怒聲音,
“栗源,你不要臉我還要!他們看了是充會員,還是給打賞?”
栗源后知后覺,這位置……很尷尬。
她是女人沒反應(yīng)過來,祁燼自己能不知道嗎?還不是就為了眼前這一幕?
她倏地笑了,仰起頭看向祁燼,她跪著,他坐著,她笑的沒心沒肺,“臉是什么?原來我也覺得面子比命重,但現(xiàn)在,我爸要死了,我要臉干什么?”
祁燼唇角勾起嘲諷弧度,“沒想到你還挺放得開,身份轉(zhuǎn)變挺快的,做一行愛一行?!?/p>
栗源能聽得出祁燼在諷刺她,罵她是出來賣的。
栗源仍舊笑著,唇角揚起的高度都沒變一下,“祁先生喜歡嗎?只要你能幫我爸,我還能陪你玩更多!”
看著她倔強又沒臉沒皮地笑,祁燼猛地拽住栗源的手,站起身開門把人往外扯,“不想要臉是吧,那我成全你?!?/p>
栗源手腕被拽的生疼,但是她一聲沒吭。
腦中浮現(xiàn)的是小時候,祁燼看到有人欺負(fù)她,他把他護在身后,對她說:“別怕,我在?!彪S后他書包一扔直接就把所有人干翻的場面。
但現(xiàn)在她也是被人欺負(fù),他卻是‘所有人’其中的一員。
祁燼將栗源拽到會所門口,他的助理秦淮早已經(jīng)開著車等在了門外。
見到自家老板臉已經(jīng)黑成鍋底,他趕緊下車給祁燼拉開后座車門。
祁燼不顧栗源腳步踉蹌,把人暴力塞進后車座,隨后也跟著上了車,升起車子中間擋板,手攫住栗源下頜,“怎么玩?車上玩還是回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