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殿之內(nèi),死氣如淵。
那一聲清脆的“咔嚓”聲,不是錯覺。
錢多多駭然的目光,死死釘在石雷的胸口。那道漆黑的裂痕,仿佛是死神睜開的眼睛,正從石雷堅如神鐵的軀體上,向外滲出純粹的、令人神魂凍結(jié)的死意。
“烘爐”碎了。
這個念頭如同一柄冰錐,刺入錢多多的神魂。
完了。
所有的豪情,所有的刺激,所有的對未來的期許,在這一刻,都化作了冰冷的絕望。
“噗!”
又是一口鮮血,柳鶯兒的身形如斷線的風(fēng)箏,從半空中跌落,掌心的青蓮虛影徹底潰散。她體內(nèi)的“穢草”之力,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被那爆發(fā)的“滅生之源”徹底引動,瘋狂反噬。
平衡,蕩然無存。
“吼——!”
石雷的咆哮不再是憤怒,而是純粹的痛苦。失去了青蓮生機(jī)的最后一道枷鎖,那被他強(qiáng)行禁錮在體內(nèi)的“滅生之源”,如火山噴發(fā),黑色的死氣從他胸口的裂痕中狂涌而出,要將他整個人徹底吞噬!
周常站在石雷身后,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他滿頭白發(fā),面如死灰,生命力與神魂的抽取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想再壓榨出一點(diǎn)力量,可身體已經(jīng)成了一口枯井。
他輸了。
賭上了一切,卻連牌桌都沒能掀翻。
就在這徹底的絕望,即將吞噬四人神魂的瞬間,一個懶洋洋的,帶著幾分嘲弄與不耐煩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他們四人的神魂深處,轟然炸響。
“我說,你們幾個抱著金山當(dāng)乞丐呢?腦子讓死氣給泡發(fā)了?”
這聲音,他們死都不會忘記。
老大!
“用自己的命去填?用自己的魂去燒?你們是多有錢啊,這么奢侈?”
“我給你們的是神位!是連通著一整個世界的權(quán)限!不是讓你們拿著金飯碗去要飯的!”
“一群笨蛋!”
這聲“笨蛋”,如同當(dāng)頭棒喝,震得錢多多神魂一懵。
神位?權(quán)限?世界?
什么意思?
下一刻,他懂了。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冰冷、暴虐、充滿了殺戮與毀滅意志的洪流,毫無征兆地從他神魂深處的某個節(jié)點(diǎn),決堤而出!
那不是靈氣,不是死氣,而是……血煞!
無窮無盡,仿佛一條真正的血色長河,直接灌入這座死寂的丹殿!
與此同時,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也隨之涌來。那是由無盡的失敗、不甘、嫉妒、瘋狂所凝聚成的灰色氣流——怨念!